韩载沄听完,朗声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所说的这一切,全都不用担心,父亲在世时早就安排好了,不管蓝胡子有没有二心,他绝对不敢走进藏书的那件密室,其他人也绝没有人敢进去。”
许绣氤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莫非里面有机关暗器?”
韩载沄笑道:“父亲又不是武林中人,哪有什么机关暗器?”
许绣氤道:“若是没有,那为什么没有人敢进去?”
韩载沄笑道:“我现在要卖个关子,不告诉你,等到以后我带你去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日,韩载沄很早便起身,穿戴一新后,站在镜子前神色凝重,心下颇有点惴惴不安。
许绣氤走过来,握了他的手笑道:“你放心,我们是主人,哪有客人来会对主人不敬的?韩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定能应付自如。”
韩载沄叹道:“我知道,只是今天要来的客人和以前都不一样。”
许绣氤道:“这就更不用担心了,越是名头大、地位高的人,涵养越深,至少表面上很好相处,绝不会鄙俗浅薄。”
红毡铺地,彩灯高挂,花木夹道,庭院盈香。韩载沄在前厅等到时近正午,才来了第一批客人。
一个六十来岁、身穿织锦长袍的老人被金顺等人迎了进来。这人中等身材、四四方方一张脸,浓眉长须,双目有神,头发虽已有些花白,精神却很矍铄,走起路来昂首阔步,笑声也很洪亮。
这人正是武昌有名的药材铺一心堂的东家耿从南,也是江湖上极有火候的点穴名家,和韩家在生意上有过多年来往。
他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穿了一件紫红色绣花衣服、尖下巴小眼睛的中年人,还有两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年纪却都不到三十岁,一个面孔微黑短须,一个白面无须,衣着都很华丽。
韩载沄看见他了,便含笑迎了上来,拱手道:“小侄向世伯请安。”
耿从南捋须笑道:“很好很好,我从西城过来,一路看见韩家的店铺经营红火,比你父亲在时还要繁盛些,你小子倒有点本事。”
韩载沄笑道:“小侄哪有什么本事,都是托各位长辈的关照,才能勉力维持,世伯此言叫小侄愧不敢当。”
耿从南朗声笑道:“几年前见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今人长高了,说话办事也大有长进。你今日搞得这样隆重,怕不是为了我这老头子吧?”
韩载沄笑了笑:“世伯多年不曾光临舍下,如今远道而来,无论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耿从南拍了拍他的肩,仍是满面笑容:“小子不必捧我,老头子心里有数。你等的是那武林第一世家流春山庄的庄主、当今天下第一剑术高手上官清泓,若不是他,又有谁能值得韩家如此诚惶诚恐?”
他把嘴凑近了些:“不过你也不必怕他,上官清泓也不比谁多一只眼睛鼻子,这人名声还不错,他手里那柄剑还是讲信义的。”
说完他便介绍身边穿紫红色绣花衣服的中年人名叫余凤来,是他结拜的兄弟。又把身后两个年轻人叫过来拜见韩载沄,介绍说是他的徒弟,黑面短须的一个是师兄,叫杜乾,白面无须的一个是师弟,叫向明轻。
午后已过去很久了,韩府门前却再无动静,韩载沄派了几批人去询问等候在城外官道上的许成,都说并无消息。他心里有些急了,只得吩咐给先到的耿从南一行开了酒席,叫厨房再采办菜蔬做好准备,自己却只坐陪饮了一盏茶,什么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