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书叹道:“她的行为固然可恶,但这件事罪名太大,我眼下立足不稳,实在不能去动她。”
挽翠糊涂了:“为什么罪名太大,反而不能动她?”
周祈书道:“我和她都还算是新人,又是新人中最出头的,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盯着她。她陷害沈婕妤犯下的是重罪,如果被捅出去,她必败无疑。”
挽翠眨了眨眼睛:“她败了不好吗?没有了她,皇上就最爱姑娘一个人了。”
文杏轻声笑了笑:“不好,娘子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对付宫里很多人。”
周祈书道:“不错,在这利眼环视的后宫之中,想要一枝独秀是最蠢的。有她在前面挡一挡,才是最好。”
陈设华丽的内舍之中,鎏金香炉冉冉吞吐,满室幽馨,微风从窗下挂着的青玉帘缝中一阵阵透过来,更显凉爽与惬意。
张淑妃素喜精致大气,她居住的福宁殿并不比皇后的仁明殿小,在布局上更是将几间屋子连成一片,并无隔断,再加上满眼可及的古董、字画、精美瓷器、玉器,她尤为沾沾自喜,认为只有她的宫殿才彰显了皇家的天贵荣华,因而相当看不起其他众嫔妃的小家子气。
她眼下怀孕已有三个月,正在心烦意乱的孕吐之期,日日斜躺着不想出门,但听到青鸾回报“尚昭仪来了”,还是敏捷地翻身就坐了起来,让人在背后加了一个软软的靠垫。
尚雅绮低着头走进来,恭敬地向她见礼。
她只微微把眼皮一抬,怪怪地笑道:“你有快一个月没到我这里来了吧?怎么?被皇上缠住,脱不了身了吧?”
尚雅绮面色尴尬,勉强笑道:“淑妃娘子说笑了,我哪有这样的福气?娘子是皇上心中的第一人,这是宫里谁都知道的。我只怕修上一辈子,也不能有这样的造化。”
张淑妃盯着她看了看,脸色缓和了些:“坐吧。”
尚雅绮道了谢,侧着身子坐下。
张淑妃又道:“我听说那姓周的丫头,侍寝后一点事也没有,你办事也太差劲了。”
尚雅绮答了一声“是”。
张淑妃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无妨,我听说皇上也不见得多宠爱她,看来是我高估她了。”
尚雅绮目光闪动:“她在皇上眼里,还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娘子还是高估她的好。”
张淑妃不以为然:“皇上把她从太后手里捞出来,不过是,得不到的是最好,得到了,也就平常了。我还听说近来倒是又有一个李才人入了皇上的眼,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不算是个美人吧?”
尚雅绮道:“李才人论容貌,在宫里不过中等,但人很聪明,尤其是文章诗词写得很好,配得上一个‘才’字。皇上近来很欣赏她,这个月已宣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