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林悠然和季雨珊一起走出了凌光堂,众人都已散去。萧禹在前方的榕树下出现,注目相视。季雨珊笑了笑,从另一条小路上走开了。
林悠然略迟疑了一下,低着头走过来,但走到他跟前时,却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笑了出来:“今天的事,谢谢你。”
萧禹却没有笑,看着她脸上鲜红的伤痕,把一个触手细腻的长颈瓷瓶放到她手心里。
林悠然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萧禹道:“这是掌门赐予的冰凝露,涂在伤口上不会痛,也绝不会留疤。”
林悠然忽然觉得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想不到这人也有细心的时候,她嫣然道:“谢谢,我用不了这么多,很快就还给你。”
萧禹看着她可爱的笑颜,心中也感到愉快,却故意皱了皱眉:“还是你留着吧,你应该更用的上。像你这样不用功的,居然还能把自己弄伤,也够可以的。”
他顿了顿,又关切问道:“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没什么”林悠然笑了笑,忽然一眼瞥见李茹君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探脑,便提高了声音:“只是不小心被一只老爱汪汪叫的小狗挠伤了,下次我可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狗?”萧禹略有疑惑,但马上就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轻轻摇了摇头:“想是你必有错处,不然她为何不去惹别人,偏偏惹你?你这个小姑娘也淘气。”
他见林悠然撇了撇嘴,又将话音一转:“不过,只要你今后肯用功,别人就未必能欺负你。虽然以你平凡的资质和松懈的毅力,要学有所成是比较困难,但亡羊补牢、未为晚矣这个道理,你总该是知道的。”
林悠然耷拉下了眼帘,她知道萧禹是为她好,但他到底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啊?就这么实话实说,还怎么让她树立信心?怎么亡羊补牢?就不怕她自暴自弃?
萧禹仔细看着她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但他尽力忍住笑:“看你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难道认为我说的不对?”
林悠然歪着头瞧他,忽然有点想给他画上白胡子、染上白头发--谁叫他这么爱说教的?只可惜手里没有笔和白粉。但她想归想,面上还得笑一笑,轻叹着说道:“没有啊,你说的怎能不对?”
“那你为什么不遵守我们的约定?”萧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语声中却含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我每日在练功场从卯时待到巳时二刻,整整一个月你都没有出现,是为什么?”
林悠然差点脱口而出:谁和你有约定呀?不是你一个人说的吗?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但她一抬头看到萧禹的表情,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了,咬着嘴唇想了想,笑道:“我。。。我是病了,最近几日才好,情有可原吧?”
萧禹凝视着她的眼睛:“真的病了?可为什么我问过专管诊病的童师叔,他说你并没有找过他。我还问过大厨房的陈师傅,他说你饮食如常,并没有锐减食量。”
他停住了,迟疑半晌,才终于开口:“我也担心你是不是病了,还好不是。”
林悠然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他。。。她不是不懂得其中的意思,一阵欣喜突然冲上心头。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问别人做什么?好吧,我承认我不是病了,我只是。。。”
“你只是懒,对不对?”萧禹说到“懒”字,就再次忍不住笑了:“你还真是人如其名。”
林悠然有了一丝尴尬,撅起了嘴:“这是你第二次拿我的名字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