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川解释道:“彩霞成名之后,有幸遇到了良人,与一位世家公子互为倾心,这位公子已为她赎身纳为了如夫人。”
谢宛芯听到这里,终于拍手笑了,嫣然道:“那就太好了,虽然是做妾室,比起沦落风尘也算是脱胎换骨。秦公子总算是为她尽了心。”
她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由自主又露出了轻松喜悦的笑意,对秦慕川又亲近起来,好像方才的不愉快并没有发生过。
秦慕川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在下有一事不明。”
她含笑相视,不以为意:“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说说看。”
秦慕川道:“姑娘怎知在下为彩霞填词?还有,姑娘又为何对她的事这样感兴趣?”
“这。。。”谢宛芯怔了怔,马上就笑不出来了,神色有些尴尬:“我不过是道听途说,随口问问的,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
她目光闪动着,赶紧把话题岔开:“总说着别人做什么?好没意思,樱花园就在前面不远。”
她不等秦慕川说话,伸手一指,当先走在了前面,又回头笑道:“快走吧,等你去了,就知道我说的好景色并不假呢。”
郭三姑沿着城里的河道匆匆走过两三座小桥,跨进了柳荫下一家老字号小食店的大门。奔波了大半天,她决定歇一歇,犒劳犒劳自己。一笼笋干猪肉馅儿的生煎包子、配一碗油茶,正是她的最爱。
她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和店老板闲扯,不由自主就感叹起来:“如今这生意啊,是难来越难做。做小吃起早贪黑太辛苦吧,做媒可也不容易!别看咱只是费着两片嘴!”
“都说咱是金牌媒人,一条舌头比庙里的姻缘签还灵。哼,那是没看到背后的艰辛!成日里东奔西走,累得跟个陀螺似的,三五天跑下来,能凑成一对儿就算运气不错。为什么这么难?还用说吗?结亲可不比挑瓜买菜,家世高低、相貌美丑、才能大小、见识深浅、前途明暗、性情粗软。。。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明面上摆着比着呢,谁家姑娘也不肯受了委屈,谁家小伙也不肯丢了脸面!”
她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下来,店老板叹着气,又给续上了满碗:“那是挺不容易。”
“不容易?哼,天下间就没有容易的事!”郭三姑一口气喝下去半碗油茶,又想起了谢家姑娘,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但马上就把话咽了下去,只敢在心里嘀咕。
要说难,凭是有多少难伺候的小娘子,加起来也比不上谢家姑娘一个!那位姑奶奶,才是真真要了她半条老命!为了她这一桩子事,这些天来掉了多少头发,实在比她的亲爹亲娘、十八代祖宗还操心!
她伸手又夹起一个煎包来,事儿再烦心,总得先顾着肚子不是?可她还没送进嘴里,突然间就像见到了鬼一样,两眼发直,嘴巴也张大得足以塞进一个拳头,连煎包滚落到地上也顾不得了。
前面街上走过的不就是谢家姑娘和闻喜丫头吗?她身边那人是谁?啊?一个男的!再仔细一看,竟也不是外人,赫然就是她丈夫郭老三的姐姐的公公的侄孙子,小时候还叫过她一声表舅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