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川道:“但是我去而复返,她必定已有了戒心,怎会把破绽透露给我?”
谢宛芯道:“如果,你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呢?”
她目光炯炯:“不然柳庭月为何单单放过你?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既已盯上了你,终究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任由她逍遥法外,受害的人也将死不瞑目。”
秦慕川沉思片刻,断然说道:“好,总有要人以身涉险找出真相,为求公道,自当义不容辞。”
谢宛芯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你还有一句话没有问我。”
“什么话?”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对这件案子这样关心?明知此去凶险,为何要推你去?”
秦慕川也笑了笑:“我不用问,你必有道理,我相信你。”
谢宛芯摇了摇头,叹道:“这就是书呆子说的话了,你拿一条命来相信我?”
秦慕川笑道:“我相信你,绝不会拿我的命来做赌注,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吧。”
谢宛芯笑着朗声道:“蒙阁下这样看的起,我是不是该很开心呢?眼下我不必再瞒你,这件事都因陶县令而起。”
她接着便把三姐夫如何因失踪命案蒙冤入狱、如何偶然发现受害者的真正死因、如何因设法营救而与李家结下婚约,都细细说了一遍。
秦慕川听完,长叹道:“原来如此。”
谢宛芯咬了咬牙:“婚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心里向着谁,你自然知道。我本来以为此事已注定了,但如今柳暗花明又有了转机。”
秦慕川凝视着她,渐渐激动起来:“你是说,如果能找到柳庭月杀人的证据,扣在陶县令头上‘冒犯圣贤、招致天谴’的罪名就自然解除了。他若能脱罪,你就不用嫁给李家?”
他终于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好,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绝无二话。”
谢宛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事已至此,做起来很难,但为公为私,我们总要试一试。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出事。”
她说着又皱了皱眉:“但我们也要仔细谋划,找到万全之策。”
秦慕川沉默片刻,笑道:“若谢姑娘没有好主意,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柳庭月在艾叶村的宅子又见到秦慕川时,并不感到意外,很客气地把他迎进了前厅,奉茶笑道:“我就知道,秦公子一定会再来的。”说着就把手中的绢子轻轻扇着,阵阵香风扑面而来。
秦慕川低下头,拱手道:“在下在此处不慎遗失了一只香囊,想请柳姑娘赐还。”
柳庭月笑道:“秦公子还真是直接,一点不绕弯子,既然有求于人,何不说是记挂着奴家,也好让我心里舒服一点。”
秦慕川笑了笑:“请姑娘恕在下不会说假话吧。”
“那只香囊”柳庭月眨了眨眼睛:“是不是上面绣了个灯芯的芯字?”
秦慕川面露喜色:“正是”。
柳庭月看着他,语声淡淡的:“东西我倒是拾到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香囊的主人就是那位谢姑娘吧?听说谢家和李家有了婚约,你和她纵有些情缘也已是过眼云烟,想不到她表面上清雅若素,内里终究是个嫌贫爱富之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岂不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