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很疑惑:“怎么会?”
谢宛芯道:“慕川入仕四年,在京城就租了四年房,为了婆婆住得舒适敞亮些、多些人伺候,三进三出的院子一年光租金就是五百两,四年就是两千两。”
“婆婆喜欢每月初一、十五去京城的大相国寺烧香礼佛、听主持当面讲经。那可是皇家敕建的寺院,要进主持的内室,闻喜去添上的香油钱一次就是五十两,这样算下来。。。”
她笑了笑:“当然礼佛是正事,该花的钱自然要花。还有秦家的三叔、四婶、五姑、六婆、七姨妈。。。这些年找来的,少说也有三十拨人吧?这些都是长辈,补贴了多少钱我也不敢记账,略算算只怕加起来七八千两是有的。”
“我上面说的这些还都是小支出,买房才是大事。慕川是朝廷的人,要求个前程,不能一辈子租房让人轻视吧?以前是刚入仕途不能张扬,现在他的官职也升了两级,可以有个自家的住处了。我已经看好了东桥边一个七进的宅子,房子有八九成新,虽说贵了点,要价是四万两,但婆婆可以清清静静单独住一个院子,还有个佛堂。”
严夫人听到有新房住,有独立的院子,还有佛堂,眼睛都亮了,赶紧说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这个价不算贵了。”
谢宛芯道:“我也是这么想,这宅子倒有好几家买主相中,所以我就赶着付了钱。待咱们回京就可搬进去了。”
严夫人欢喜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不是还剩下十几万吗?怎么就不能动了?”
“婆婆”谢宛芯叹了口气:“一家人过日子,难保有个不测风云,手里总要留下足够保命保灾的钱。再者说,慕川和我还年轻,今后能有几个孩子也说不准,等这些小子、姑娘长大了,需要的聘礼、嫁妆都得从这十几万里来,可不是一点都不能动了么?我们秦家想要长盛不衰,就得和名门世族结亲,能让人家看作我们娶不起、嫁不起吗?”
严夫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居然连连点头,但突然间提高了音调:“你不要说的好像家用都是你在贴着,我儿子在朝廷当官,可是有俸禄的,还不都是交给了你?”
谢宛芯看着她,慢慢说道:“慕川初中进士,点的是正八品秘书郎,月俸十两银子,这四年来他辛苦做事,升到正七品监察御史,月俸也翻了一番,是二十两了。”
严夫人不说话了,一听就明白,儿子这点俸禄和她算的开支比起来,简直连塞牙缝都不够。要没有她,别说买房了,连租房都够呛,只能一家老小挤着凑合凑合!
但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心里生出点不悦:“慕川媳妇,你没全说实话吧?你娘家不是又给了你一笔钱?你都存了私房了?”
谢宛芯笑了笑:“这个事我正要跟婆婆说,去年爹爹做寿,我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娘看见映宣、映晨姐妹俩很高兴,想着我们家进项少、支出大,就说每年再给我三千两。这个钱是我娘省出来的体几银子,还是背着人给的,四个姐姐全没有。”
她轻叹一声:“按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了,不该再要娘家的贴补,可这三千两刚好可以维持现在的日子,要不然还有下人的工钱、往来的应酬、日常的吃穿花销,又从哪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