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卑的。
谢在又落寞了。
路知知纳闷的看了看黑化值,没有变化。
谢在的家有点远,赵叔开了四十分钟才抵达谢在说的地方。
盘根错杂的小巷子,到后面车子就不方便进去了。
八点十分。
小街区还热闹得很。
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到处跑,身后他妈妈举着苍蝇拍追着打:“臭小子,谁让你往老娘锅里扔沙子的!”
和锅碗瓢盆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吱嘎——”
老太太正半躺在椅子上,手边是外放戏剧的收音机,冷不丁听见厚重的铁门打开的声音,探身将音量调小。
老太太看见谢在就高兴,他是这街道上唯一的学霸呢,会读书的孩子总讨老人家喜欢:“在在回来啦?”
“今天回来的很晚哦。”
“嗯。”
谢在应声:“和朋友在外面玩了会。”
老太太苍老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交朋友好啊——”
路知知挑眉。
在在。
她喜欢这个称呼。
老太太想起来什么,佝偻着身子道:“你那不争气的爸,好像又得罪了什么人,你最近小心点,能不回家尽量就在别处待着。”
“我记住了,谢谢奶奶。”
路知知眉间微蹙。
她昨天就把人打了一顿,难道也没阻止他么?
但路知知不好对他的家事置喙,毕竟在他看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贸然提出要谢在跟她走不合适。
谢在转身和路知知告别:“我到家了。你路上小心。”
路知知笑:“除了路上小心,没有其他的话了么?”
谢在脸红了一瞬,说:“晚安。”
“晚安。”
目送路知知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沉重的铁门重重地合上。
走廊的灯好像坏了,无论发生什么声响都不会亮。
墙皮刷刷地落着墙灰。
谢家的房内暗沉无光,谢升居然还没回家么。
谢在皱着的眉松开,也许又在外面喝了个烂醉吧。
谢在踏进玄关,熟悉地摸到开关的位置,灯一被打开,谢在被一股大力控制住按在桌子上。
他听见谢升讨好地冲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道:“他就是我儿子。”
谢在的双手被两个大汉后拧着,完全不能动弹。
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边眉骨横贯到右脸。
戴着皮手套的手捏起谢在的脸,男人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屑。
“长得确实不错,难怪甘哥惦记。”
谢升附和说:“能被甘哥看上,是他的福气、福气。”
谢在的大脑当机了一瞬。
被甘哥看上是什么意思?
男人是甘哥的属下,众人都喊他虎哥。
虎哥从口袋拿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银货两讫,你欠甘哥的四十万,还清了。”
“哎好好好!”
谢升如蒙大赦。
天知道刘通居然坑他,说是可以和甘哥借钱,但他要还四十万啊!
他哪还得起。
这时刘通道:“其实啊,甘哥不是想算计你。”
“甘哥喜欢男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细皮嫩肉的男孩儿,有回瞧见了你儿子,是叫谢在对吧?”
谢升迷瞪的应:“对......”
“这不就是了,甘哥看上你儿子了,只要你把谢在卖给他,你欠甘哥的债就算还清。”
谢升犹豫着看向吞云吐雾的甘哥,隐约看见他眼眶处有一块淤青。
刘通又劝道:“跟着甘哥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甘哥还能亏待他么?”
“说不定,谢在巴不得离你远一点呢!”
最终是甘哥的一句话,让谢升做了决定:“要么谢在,要么,你的命。”
人都是怕死的,他也不例外。
况且,谢升呢喃,他是为谢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