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花溪谷,一样撤退得飞快。自然了,阮一贤死在了当场,不必可怜。
一时间殷如歌和司徒易峥二人各怀心思起来,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不仅新娘没有所谓亲热的念头,新郎也是没有。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殷如歌立刻竖起耳朵——来了。
不多时绥峰进了院子,看见青禾青蕊二人守在门口,新房里灯火通明的,绥峰还有些犹豫,青蕊却早就因为殷如歌的知会而晓得定是有事发生了,立刻上前道:“绥峰,是谁出事了?”
“是,是公主,玲珑公主!”绥峰急得看一看新房,又看一看青蕊,不知道该不该前去打扰。
“是不是公主又失踪了?”青蕊立刻问。
“是啊,方才贤妃派人前来,说公主自己说要到易王府吃喜酒,贤妃不疑有他,便让公主出门了,但方才贤妃派人来接公主回宫,我们才知道公主本来是要到府上来的,可是今日,我们根本就没见到公主啊……”绥峰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逮着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青蕊能够理解绥峰的着急——一来公主是早上出发,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失踪了这么久,指不定出什么事。二来最近京城乃至京城周围都乱糟糟的,绥峰实在是想不到公主失踪了会有什么好事。三来上回公主就被天机堂的人盯过一次,吊在那样危险的山崖之上,差点没把公主害死,现在又失踪了,想想就觉得后怕。
说着,绥峰又朝主屋瞧了瞧,他实在是想去告诉自家主子公主失踪的事儿啊,可是今日是什么日子?主子大婚的日子,和王妃可能正洞房呢,这……
就在绥峰进退两难的时候,房门开了,殷如歌走了出来:“绥峰,你别着急,也许我知道公主在什么地方。”
司徒易峥随后而出,同绥峰道:“第一,你带人且先去问问,今日是谁同公主出的宫,什么时候出的,走的是哪道宫门哪条大街,坐的车辇还是骑马,最后都有谁见过公主,都问清楚来,若是问到下落,立刻带人去找寻公主。第二,让人准备两匹快马,同城门打声招呼,能即刻进出城门的,我同王妃要出门一趟。如歌,你这儿的人都准备好了吧?”
“嗯!”殷如歌点点头,两人那模样,从容淡定得像是早就知道此事。绥峰一见两位主子都这般反应,便立刻应声下去寻人无话。
——他的两位主子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凡事都能淡然从容,却不代表这件事就很容易,更不代表他就能做到。
青蕊和青禾瞧着房门重新被关上,面面相觑一番。平时她们只看见自家主子遇到事情干净利索的还好,毕竟她们也都会有参与感,可今日这倒好,王爷王妃两人同时这么淡定从容,闹得好像公主失踪这件事情就像是家里丢了只猫,很快就能找到一样——这种错觉,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愣了一会儿,青蕊青禾这才赶紧行动起来——王爷发放才所言,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吧,这话原是说给她们听的,看来自家小姐,哦不,自家王妃已经同王爷把早上的事都说了。
然而并没有。
新房里殷如歌隔着屏风一边换夜行衣一边问司徒易峥:“我可什么都没同你说,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不怕我出卖你吗?”
司徒易峥却是行动奇快,倚在屏风边上双手交握好整以暇地瞧着殷如歌:“我都是你的人了,就算把我卖了我也心甘情愿呐。”
回身瞧一眼忽然油腻的司徒易峥,本想把他撵出去的,但转念一想不过是换个外衣也不至于就怎么样,越是扭捏反而越容易引发这人的得寸进尺,便迅速正装道:“你可是易王,卖你可没人敢买。”
“那可不?”司徒易峥说着便上前,替殷如歌将难摘的凤冠摘下,又替她将那些繁琐的头饰一一除去,又道,“往后让青蕊挑些不累人的装束给你,本王的妃子,怎么穿怎么打扮都好看,何必受累?”
殷如歌轻笑一声,领了情,取过梳子,三下五除二将头发扎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在头上,然后转头看他:“这样可好?”
彼时殷如歌三千发丝扎了个最简单的顺手花苞在头上,垂下的乌发如同垂柳一般在她轻盈的腰身之后笔直得如同直流的黑墨,加上黑衣一身飒爽,又是平日里不曾见到的另一个殷如歌了。
司徒易峥略一愣神,随即故作斟酌地道:“美则美矣,倒是缺了点东西。”
“什么?”殷如歌抬眼看他,她不过就是图方便随手扎的,他竟认真回答起来了?
司徒易峥从桌上取过那只雕刻着九弦琴的簪子,选了个位置将她的头发簪住,随即才满意地道:“这才完美嘛……”
殷如歌顿时被逗乐了,抬手便摘那簪子:“我穿这一身夜行衣,戴这个簪子,这不晃眼嘛……”
话虽如此,但殷如歌回头,瞧着司徒易峥瞅着那被摘下的搁在桌上孤零零的簪子,剑眉轻皱好像有些不乐意,便立刻道:“你改日送我一个能随身携带的东西,我一定时时刻刻带着,行不?”
“嗯。”司徒易峥闷闷地“嗯”了一声,像极了生气了刚被哄好的孩子,一双眼睛仍旧盯着那支玉簪子,好像她抛弃了他似的。
殷如歌哪儿能忍心呢?起身走到他面前,抬眼看他。这家伙还真是高啊,她都已经比一般女子高了,他还是高了她一个同不止呢。
不过这会儿倒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这个大男人还是第一次同她生气呢,而且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
殷如歌脑子里一个恶作剧闪过,忽而微微踮起脚尖,在男人唇边轻轻地啄了一口,然后飞快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