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唤了几声，里面的人依旧无声。

林从安这时从身边过来，手中拿了半袋冰糕，接着放到了铁栏对面的地上，他朝着里头看了看，朝里头说了一句。

“小爷我大人有大量，拿了半袋子冰糕给你，你要是一口都不吃，那小爷可就独吞了啊，这冰糕可好吃了。”

莫然好笑的弹了他的脑门，这小崽子又在她面前自称小爷，简直没大没小。

林从安哎哟一声，捂着被弹疼了脑瓜就一股脑的吐槽。

“姐姐，弹脑袋的话，脑袋就不聪明了！等我长大，就会成一个傻子了！”

“嗤，你现在就是个小傻子。”

“姐姐！！”

“.......”

里面的人似乎很不习惯两人这奇异的氛围，铁链抖了抖，便再也没了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莫然每晚都会带各种好吃的来此，当然，都会将小哑巴那份也带着，好在莫然不懈努力，小哑巴竟然新奇的在夺过食物之后，没有迅速逃跑，只是乖巧的蹲在铁杆不远处，然后用满头汚发对着莫然。

虽说铺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腥臭味，但莫然还是忍耐的接受下来。

这小家伙恐怕是从没上过药，每次被人拖出去侮辱，都是满身血痕的回来，还有好几次是呕吐着回来。

她撇了一眼小哑巴被碎步盖着的手臂，似乎那块衣物已经和他的皮肤长在了一起，莫然皱了皱眉头，随后将怀中的丹药和药粉拿了出来。

丹药贵重能保命，药粉廉价却能愈合伤口。

“小哑巴，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给你上上药。”

“哗啦....”

铁链再次晃动了起来，像是映照着他那无措的内心，难道眼前这个人也要借着治愈的借口伤害他吗？

“丹药！姐姐，这个太贵重了，像我们这样下届的人是不配使用丹药的。”

丹药里面像人类一样，分了好几个级别，可即便如此，最低级的丹药也不能匹配高级的人类，更何况，是他们这样活在世道最底层，最微弱的蝼蚁呢。

“从安，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生命是最好的最尊贵的东西，虽然在这个世界，有人视人命为草芥，也有人运用自己蛮横的实力霸凌弱者，我不强求改变你的世界观，但是从安，你要知道，人生命的尊贵。”

当然，不包括那些不配为人的....

林从安从没有听说过如此的话语，即使是阿爹临死前，也只是告诫他，像他们这样最底层的人，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即使是遇到强大的敌人，万事都得忍，忍不了则避。

生命的尊贵....可是当真如此吗？

莫然将丹药放在手心中，接着又放在了小哑巴的面前，意识他吃下，可许久也没个动静，就在莫然要收回之际，那人猛然夺过丹药扔入口中，随后放在莫然手心中的，是那只冰冷肮脏又残破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