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纠结呢,1314当头给她泼下一盆冷水,“江小湾,你们都是几千年的夫妻了,怎么还跟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去你的,对于我老公来说,每一次都是重新谈恋爱的过程,你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懂什么!还有,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你自动屏蔽掉。”
1314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中了一箭,“哼,你当我稀罕。”
贺沉见她迟迟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还没张嘴,贺沉便吻了下来,霸道又不失温柔。
一吻结束,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靠在他的怀里,原本粉嫩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娇艳欲滴。
贺沉把她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一般,久久都不愿意松开。
江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不经意地询问道:“阿姨现在还好吗?”
贺沉的身子一僵,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又亲了亲她,“她,走了五年了。”
她心里一惊,是她理解中的走了吗?
贺沉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就是你理解的那个,五年前,我离开的那个夜晚,她跳海自杀了。”
江湾的脑海里出现那个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女子,她永远穿着白色的衣裙,头发盘在脑后,说话轻轻柔柔的,拉起琴来,却又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
她实在难以相信,有一天,她不在了的场景。
她双手搂着贺沉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眼睛红红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她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她知道贺沉有多依赖他母亲,有多爱她。可她的死讯,他竟然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或许是她眼神里面的同情太过于明显,他宽慰地笑了笑,“我没事儿。我的父亲叫霍启光,他跟母亲定下协议,等我一成年,就将我接走,这件事情,母亲从来都没有隐瞒过我。”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思绪也飘到了远方,“我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一天早上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可没想到,我已经十九岁了,他还没来。我以为,他忘了,或是大发慈悲,愿意放过我了。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小月亮,我很抱歉,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到了国外,三个月之后,我才得知我母亲的死讯。作为儿子,我没有参加她的葬礼,甚至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
我想过逃跑,可是我父亲不允许,他将我关起来,甚至用你来威胁我。他告诉我,只要我乖乖继承他的商业帝国,他就不会对你做什么。于是,我把自己的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拼命的学习,让自己变得优秀,终于,我又回到了这里,又见到了你。”
贺沉没有隐瞒,他不想骗她,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机,想让她知道,她是他的软肋,也想让她知道,他很爱她,离开不是故意的,不联系也不是故意的。
江湾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很快就将面前的睡衣打湿了一大片。
贺沉有些无奈,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觉那样,“怎么哭了呢?”
“没哭。”
“好好好,没哭,其实我这几年过得挺好的,我知道,我妈妈很爱我,只要知道了这一点,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你父亲呢?”
“他啊,我妈当年告诉我,他娶了一个妻子,可是当我去了之后,才发现什么妻子,都是假的。他每天在我面前装作高傲冷漠的样子,但其实我知道,他很可怜。”
“那你恨他吗?”
“不知道,我应该恨的,但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恨他。”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了,你得早点休息。”
“那你呢?”
“我还要忙工作,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
江湾点了点头,“你,可以睡客房里面,你想回家睡也行,大门的密码是243576,我先去睡了了!”她说完就立刻跑回了自己房间,甩了甩头,淡定淡定,都是几千年的老夫老妻了。
贺沉看着她紧闭的房门,笑了笑,拿出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房间里面,江湾也坐在书桌前,在电脑上敲打计划书。
此时此刻,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翠绿的青草尖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
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逆着光,直直地站着,照片上的女子捧着书,坐在秋千上,看着镜头笑得一脸娴静。
霍启光放下手里的梨花,坐在了坟墓前,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照片上的女子,仿佛要把她的眉眼牢牢地刻在脑海里。
平时,他只是安静地坐着,不会开口,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要说出来。他收回自己的手,看着远处的朝阳,眼神一片温柔。
“秋天快到了,梨花不像春天那般好看了。你是个挑剔的人,肯定要嫌弃我送你的花了。贺梨,你赢了,你早就赢了。你那些拙劣的把戏,都是我教给你的,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你恨透我了,可我,却爱你爱到不可自拔。
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我们的儿子,但毕竟是你生的,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他了,但我绝对不会让他和我抢你的。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你葬在哪里。你越是恨我,厌恶我,我就越是爱你,你看,你死了,一了百了,但我却可以为所欲为。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死后,也要和我同穴长眠。贺梨,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活到八十岁,九十岁,如你所愿,我折磨了你一年,还你大半辈子好了。
下一次,我见到你之后,你就原谅我吧。”
霍启光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放在了墓碑上,然后迎着朝阳,朝着前方走去。
地上影子被拉得老长,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他的嘴巴笑了,他的眼睛哭了。
江湾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贺沉已经离开了,但桌上还摆着已经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她自己去吃。她甜蜜的笑了笑,但随即又有几分担忧,他一定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