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着巧真关切的眼神,突然道:“你们别靠俺太近了,俺,俺是个不详的人,怕把霉气过到你们身上。”
妇人看得出两人是真的要帮着自己,可自己克人啊,不能让他们受连累。
巧真和宝生都愣住了,这是怎么说?看来这个妇人是个有故事的人,古人都迷信,有些不好的事会推到人的身上,说克人,命硬,看来这个妇人的家人是都不在了。
“别怕,俺们不怕这些,你心里要是有话就对俺们说说吧,你没亲没故的,真要是倒在哪里了,这大冷天,还不知道咋样呢,你说明白了,说不定俺们还能帮你呢。”巧真安慰着她。
妇人沉默了,巧真和宝生都没有催促她,知道她思想在斗争。
妇人本不想说,可对方说的对,今个要不是他们救了自己,说不定自己就死了,谁也不会再知道自己,可是说了,他们一定会离自己远远的,再不理自己,自己又要离开这里了,可是这里好温暖啊,虽然只是个洞,可是自己好舍不得这份温暖。
妇人笑了下,心里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缓缓说道:“俺是孙家庄的人,俺叫孙云,家里就俺一个孩儿,俺三岁上爹没了,人家开始说俺娘命硬克死了爹,娘为此没再嫁人,一个人辛苦把俺拉拔大。
十五岁上娘给俺说了们亲事,可刚说完没一个月,娘半夜起来,不知咋的一头栽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娘没了,庄子里的人都说是俺命硬,说是俺克死了爹娘。
爷奶去的早,俺也没有伯叔啥的,就有一个堂伯,他说俺命硬,不肯收留俺,俺就自己过着,想着给娘守三年的孝,然后嫁到了婆家,俺就不用一个人了。
俺给娘守了三年孝,婆家也说了成亲的日子,成亲那天,庄子里的人给俺打扮好,等着婆家来接,可是……”
说道这里,妇人的泪一滴滴的往下落着。
“可是等来的却是噩耗,他都穿好衣裳要来迎亲了,可走到大门口,不知咋地就拌住了门槛,这一头扎下去,人就没了气人。
红事变成白事,那边的人都寻了过来打俺骂俺,都说是俺克死了他。俺,俺是个……”
妇人说不下去了,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伤心的模样,是那样让人不忍。
巧真沉默了,这事也太寸了,可这只是巧合,怪不得她,不过古人可不这样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肯定得说她。
“妹子,别哭了,都过去了。”巧真不知道咋劝,隔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啊。
“俺,俺命硬,俺克死了爹娘,还克死了他,俺庄子里的人,都骂俺,都堵在俺家门口说俺是个祸害,要是活着肯定要克死全庄子的人,最后他们和族长一商议,竟然要烧死俺。”妇人继续说着,说着她的苦。
“啊。”巧真惊了下,宝生也震动了,心里起了深深的同情。
“他们咋能这样!你碍着他们什么了啊。咋这样残忍!这不是草菅人命吗!”巧真不忿,要活生生的烧死人,这也太残忍了。
孙云听巧真这样说,睁大看眼睛看着她,她不怕自己吗?她不嫌弃自己吗?
“族长让人把俺关了起来,选好了日子,要把俺烧了,说烧了后庄子里就没灾难了。
俺一个人被关着,不给俺吃喝,俺家的地也被他们分了去,屋子也没了,最后是一个心肠好的大娘连夜趁黑把俺放了,说让俺赶紧走,往后再不要回庄子。
俺才逃了出来,可俺能去哪啊。俺走了三个月,没想到走到了这儿,俺两天没吃东西,又冷,就晕倒这儿,没有你们怕是俺就撑不下去了。
不过俺不会害你们的,俺会走的。”孙云心内觉得自己确实命硬,怕克了对她好的人。
好可怜,巧真心内起了同情,可是她没有开口要接孙云回去,现在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她得核实了,若是情况属实,她可以把她接回去,她不怕克人说法,可现在却不能。
“妹子,你先在这儿呆着,这个土窑是俺们的,现在不用,这里有柴火,有被子,有吃的,你别舍不得吃,吃完了,俺还给你拿,柴火你也随便烧,不冷就中。这事俺一个人也做不了住,等商议商议该咋办。中不?”巧真问着。
“你,你不怕俺吗?”孙云问着巧真,大眼睛里满满的不相信,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说了出来,还有人不怕她。
“怕啥,有啥怕的。俺不信这些,你安心呆着就是。”巧真冲她笑笑,孙云却哭了起来。
“巧真,要不…”宝生心里觉得孙云很可怜,他想商量巧真把人接回去,窑洞不是长久住人的地儿。
巧真如何不明白宝生的意思,她轻轻的摇了下头,必须得先查明身份。
宝生看她摇头,明白她的意思,不再说什么了。
“妹子,可要请郎中给你瞧瞧?”巧真柔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