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听蒋赵氏说完,让她起来,心内却在叹息,这是个恶霸公子强逼俏寡妇的故事。
若是属实,她帮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她对于这个蒋赵氏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她觉得对方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夫既丧,上有年迈的公爹要伺候,下有孩子要顾,你一个人怎么也忙不过来,有个人帮你岂不是很好?那公子既然是镇子上的,必定有势力,绝不会亏待于你。你为何不愿呢。”
巧真问着蒋赵氏,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淡,带着试探。
蒋赵氏听了巧真的话,脸上带了愤然,可随机她又平静了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若是她受不住离去,那等待她的是什么后果,她无法承受。
“奶奶若是有兴致,不妨听民妇讲个故事,听完奶奶就知道民妇为何不愿于人为外室了。”
蒋赵氏平息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巧真。
“好,你讲。”
巧真点头,对方愿意说,她就听,因为要帮助人之前,对方的事必须弄清楚,看看她值得不值得帮。
“民妇娘家姓赵,祖籍林洲府,祖上历代为官,我父亲曾经是七品的知县。”
蒋赵氏的话让巧真和陈轩宇都带了点惊诧,对方竟然不是他们这里的人,算起来还是位官家的小姐,怎么会嫁到这里,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十年前林洲府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里之内,土地干裂,连吃的水都没有。父亲吝民生疾苦,正在想法看不能请朝廷拨粮赈灾。可朝廷却下了诏书,依然征税。因为他上面的知州老爷,并没有说林洲大旱,怕毁了他的功绩。”
蒋赵氏说到这里语带气愤,若不是那个狗官,那她也不会家破人亡,落这样一个地步。
“父亲眼见他区域内的百姓都要以荒草度日,甚至有那卖儿卖女的,只为了几斗粮食,就这也有不少人暴尸荒野,连个埋的地儿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还有交重税,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巧真和陈轩宇都沉默了下来,说蒋赵氏说的是实情,那确实的挺可恨的。
有些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不出问题,为了晋升,确实不把灾情上报,反而报喜,以图让朝廷满意。
可这样却苦了百姓,有多少人就是被这样生生逼死了,那样的惨状让人唏嘘。
“这样的情况下,看着百姓过不了日子,父亲实在不忍再加以重税,他私自减免了朝廷的税,还下令开仓放粮。”
蒋赵氏说到这里,巧真心内忍不住暗叹,照这样说,那赵大人倒是个好官,心底也好,可惜啊,他这样的做法是得不到朝廷允许的,圣上肯定会龙颜大怒,那他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父亲救活了很多百姓,得到了当地的称赞,可惜却救不活他自己。他被那狗官参奏,说父亲以下犯上,说父亲罔顾国法,圣上龙颜大怒,下了圣旨,说父亲违抗皇明,私自动用朝廷的粮仓,要把父亲押回京去受审。”
“当地的百姓听到了消息,都纷纷替父亲求情,他们都跪在了官衙门外,上举联名书,要圣上减免父亲的罪,可惜那知州早看父亲不顺眼,他竟然说那些人是要造反,说父亲鼓动人心,是造反闹事,最后报上了朝廷,朝廷竟然没有核查,要求把父亲当场处决。”
说到这里蒋赵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脸上带着深深的哀伤和愤恨,衣袖下的双手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指甲都掐在了肉里。
巧真和陈轩宇相互看了一眼,这一切若是实情,还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可惜了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父亲被处斩那天百姓满满的跪了一地,却拦不住那要行刑的官员,刽子手不忍下刀,跪在地上大哭,说苍天无眼,为何要谋害好官,可惜那漫天的雨泪,却唤不回那狗官如铁的心肠,父亲就这样被处斩了。”
“在监牢内的母亲听闻噩耗,受不住打击,当即撞墙身亡,两位兄长被发配到苦寒之地。我和嫂嫂被充为官奴。”
说到这里蒋赵氏的神色带着淡然,可巧真却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悲伤,想而易见,她充当官奴的经历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