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冲桂花点头,桂花说她知道,也认同,可并不代表心里立马就能忘记那令她无法接受的画面。
“你看看你,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虱子俺们都生过啊,你是不知道到现在有的人家那头上还生虱子呢,那窝囊样,都没嘴提,那家里都没法站脚,其实咱们这辈还中呢,那老一辈的干净的可是没几个。”
玉花也插了话,她看了看左右没外人,又小声说道:“我和你们说啊,去年的时候,不知道谁家扔了个破裹脚布,扔在了庄子头,让庄子东头的月花奶奶看见了,她就捡了回去,说是还能用,听人说她回去洗巴洗巴就当擦屁股布了,这不但给她自己擦,还给她那小孙女擦,没多久,俩人都不得劲了,她那个小孙女嚷嚷着屁股痒,难受。”
“你说说这屁股咋看,都没法请郎中看,只能受罪了,最后让她那个儿媳妇给说了一顿,把那破裹脚布添炉子里给烧了才没用了。”
巧真听完大嫂说的一皱眉,照她这样说,那二人应该是感染了,也是,那破裹脚布本来就很脏,脚上细菌很多,这洗是洗不干净的,用它擦屁股,不得病才怪。
“大嫂,那她们两个好了没?要是没好,可以给她们说说,让她天天黑了用热水化点盐,清洗屁股,也可以熬点中药吃。”巧真询问着,希望能帮上她们。
“可能是好了,后来没听她们说起这事,再说了,这事她们怕丢人,咱们要是上赶着去说,人家不一定承情。”
玉花也不知道那二人好了没有,毕竟这事挺丢人的,不可能满大街去说,不过她的话引起了共鸣。
“是啊,这老一辈总是可惜东西,吃食坏了舍不得扔,非得都给吃了,结果闹肚子。受罪。”
“咱们庄子头扔点啥旧衣裳的,总是有人捡了回去。上次我有个棉袄不能穿了。我说扔了,结果让人看见,好几个说要的,我最后给了人,还有两个老婶子心里不得劲,趁着我没给她们,还对我说酸话呢。”
梅花也心有所感,发生了那事,搞的她挺不好意思,最后她没法,只能又从家里拿了两件衣裳给了那两个老婆子,从那以后总有人问她要衣裳,弄的她挺为难的。
“这庄子里的日子不是都过好了吗?家家都过的不赖吧,我看没哪家缺吃少穿的,咋还能这样。”巧真不解。
“哎,日子是过好了,不过真儿啊,你是不了解这老辈人,她们那辈啊都没少吃苦,那日子过的你都没法想,苦啊。所以虽说现在日子就是好了,她们也仔细,啥都不舍得,总怕再遇到灾害年,吃不上,穿不上,所以就想存东西。这心情怎么该理解。”
周氏是最理解这些的,因为她年纪大些,过过差日子。她从小没娘,也赶上灾害年过,别提多苦了。所以对于有些老人的做法,她虽然不赞同,却并不会说闲话。
众人皆点头,虽然她们看不惯老年人的有些做法,因为不是一代人,没有过那些经历,可她们不会因此而笑话别人。
到了晚上,人都来了巧真这边,人多也热闹,几个小的也放松了心情来闹。
闹过以后就都围着巧真给她背书听。
巧真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几个少年郎,听着朗朗的背书声,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犹记得她教成子和声子背三字经,百家姓,还有三儿,他们都那么爱学。天天背给自己听。一晃就过去了几年。他们都长大了。时光过的还真是快啊。巧真感叹着……
巧真和陈轩宇在庄子里住了好几日,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
这庄子虽然没有镇子繁华,却空气好,热闹,每天说说东家,聊聊西家,日子倒也好过。
蒋赵氏的事已办妥,陈轩宇派人去镇子请了他来。
林公子当然不敢和陈轩宇作对,别说是他,就连他的父亲都不敢,现在镇国公正炙手可热,听说圣上要封他为王,要不是因为本朝并没有异姓王的存在,怕是圣旨早就下了,饶是如此,也说明了圣上对于镇国公的喜爱和看重。谁敢得罪!那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公子再三保证,以后绝不动蒋赵氏,并且当场撕毁了那些借据,发下毒誓,以后痛改前非,绝不再犯,陈轩宇才放过了他。
巧真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们调查的结果,蒋中生的死并不是林公子设计的,和他无关,而是另外的人,至于到底是谁,他们还在调查。
蒋赵氏那里也已经安排好了,她没有了外债,只要顾好一家三口的生活即可。
巧真让她专门给自己府内做针线,每个月给她开工钱,工钱足够她们一家过好日子了,这样蒋赵氏就不用抛头露面了。
蒋赵氏很感激巧真的安排,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
她的目的不是要惩治那镇子上的公子,她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宁的日子。
她的公爹得治,孩子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有巧真相护,那以后镇子上就不会有恶人来欺负他们,他们就能过安静的日子。这样她便满足了。
解决好了蒋赵氏的事,巧真他们并没有立即回镇子,决定在庄子里多住些日子,反正回去也没什么要紧事。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