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彤噗嗤笑了。

在知道寻月也收养了孩子后，她的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就好像清风吹走了埋藏在心底的阴翳。

她看寻月的神色，仿佛根本不知道曌月上仙是他前世母亲的事情，她眸色暗了暗，心里一股惆怅，记得太牢的未必是一件好事。

寻月眉眼松懈下来，神情动作带了自己未察觉的温柔。“让温姑娘见笑了，冠林。”

付冠林听寻月发了话，便住了口，恭恭敬敬的立在寻月的身边，看起来便是一个温良的少年。

四个人一起下了山。

这一次四个人都白来了，爬的最高的是付冠林，到了五分之四的地方掉下来。

他眉眼黯然，说自己想到了自己的爹娘，那天梯问了他一句，你要绝世的力量做什么呢？你的父亲是为了保家卫国，你是为了血流成河？

这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就被天梯给轰了下来。

温芷彤越听越不对劲，她问了一句：“不知付公子的父亲是哪一位？”

付冠林看看寻月，见他没有阻拦，便道：“我父亲便是曾经昌国大将付镇城。”

温芷彤白了脸，只觉得命运弄人。

温若思则差点厥过去，没想到竟然遇到仇人。

寻月也察觉了不对，他凝眉看着温芷彤，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温芷彤苦笑了一下，想着既然冤家路窄遇见了，那便也没有躲过去的必要，她说道：“两位，实不相瞒，我女儿便是曾经的昌国公主。”

寻月：“……”

付冠林：“……”

怎么结束了这一顿饭彼此都忘了，只记得一切好像都在梦里。

付冠林到底年纪小，他虽然努力克制自己的仇恨，却还是控制不住，拉起寻月就走，寻月回头不住的看着温芷彤，总觉得自己这一去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他不甘心，心里有一股撕扯般的疼痛，让他莫名又躁动。

温芷彤目送他被拉走，好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全部力量，她满头虚汗的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

温若思眼睛含了泪，她此时才真切的发现，自己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温芷彤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她想了想跑了出去，去追付冠林和寻月，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人。

温芷彤缓过劲儿来，她出来去找温若思，给她擦了擦泪，带着她回家。

苦难是让人成长最快的东西，仿佛一夜之间，温若思长大了，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似从前那般挑事，学会了自苦，还学会了如何去帮助人。

她已经忘了自己当神仙的梦想，转而去学医术，她父母杀了多少人，她便尽力多救一个。

温芷彤明白她这是在赎罪，她平静道：“你大可不必如此，那人虽不错，与我只是萍水相逢，我对他并无别的意思。”

大概是她的命如此，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温若思道：“神仙活的久，知道的事情多，母亲骗不了我的，您认识那人。那人的前世到底是谁？若非旧时相识，母亲也不会和他一道下山，在他掉下来的时候还拉着他。”

“……”

温芷彤沉默了好久，才道：“曌月上仙的儿子也叫寻月。”

温若思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也想不到寻月竟然这样大有来头。

神仙的故事，在凡人中流传甚广，是凡人最喜欢听的。

曌月上仙那一段不被天帝喜欢的情事，最终以寻月灭了天庭结束。

人们并不关注其中的因果由来，只是简单的把它概括为自己最喜欢听的男女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