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月前,他依然会认为李幕然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医者,封了个官,开了个店。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对李幕然的认知。
他刚来蜀地就怼上了红极一时的常侍黄皓;前几日又让安平王灰头土脸,借此豪吞犍为楚氏四成股!不仅如此,听说他还跟红玉楼背后的势力‘玉昭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一系列复杂的因素,怎么能让他不蔫呢?不过他蔫虽蔫,可仗着有黄皓、安平王等人撑腰,也有那么一点勇气跟李幕然说道说道。
“原来是国子监李教习!”
李幕然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身份是国子监教习,要不是樊建提醒,他还真想不起来。
“你等不在国子监太学修习,怎么跑到红玉楼来闹事?”
“那些贱民仗着自小耕种土地,养了一身蛮力,将在红玉楼的太学学生打得遍体鳞伤,我本来是来劝架的,没想到那些杀红眼的贱民上来就动手,学生不得已反击,还请教习体谅。”
李幕然冷笑一声,这个樊建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如今成为太学学生首领后,气焰似乎比之前更加嚣张。
“贱民?你口中常说的贱民用粮食养育了你,用织布机保暖了你……你居然说他们是贱民?很好!你很有骨气!哪一天你不再穿贱民做出来的衣衫,不吃贱民做的饭菜了,再有骨气说他们是贱民吧!”
“那些吃食都是我买来的,又不是白拿的!我凭什么不吃不喝。”
“那可是贱民种出来的,不应该是贱米、贱面么?我很不解的是,你吃这些‘贱米’、贱面吃得心安理得吗?”
诸葛亮简短的一句话,令樊建竟无言以对,
“还有你说的不得已反击?当他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你依然再毒打对方的时候,你跟我谈反击?”
就在此时,国子监的学生中站出来一个人,“回教习,此事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学生等人挑事。而是那群太学学生在二楼狎妓玩耍,见我等路过,遂将吃剩的饭菜等秽物从窗户抛下,淋了学生等人一身,学生才……”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晓了,本欲将你们全都扣起来,严加审问,奈何公考在即,此事就此作罢!如果你们双方还有不服的,到公考的时候各显神通!”
李幕然一下令,双方只得搀扶着各自的伤员散去,当樊建走到他身边时,一个很刺耳的声音飘到了他的耳朵里。
“教习能回护他们一时,可能回护他们一世?这些贱民依托着‘国子监’才能在成都立足,可他们总不能在国子监里圈着,当他们出来感受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时,比如就像今天,我会让教习知道,浮萍就是浮萍,永远也变不成大海里的海带。”
“作为教习,我也奉劝你一句,官场选边站确实很重要,但若跟错了阵营,有的人一生会晦暗无光,年轻人,我们考场见。”
……
作为总考官,李幕然将这次考试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依然以国学为主,太学学生和国子监的学生都参加。第二部分则增加了不少农学。考试地点就在李幕然位于郊区的田庄。
但是,考试模式一经公布,就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议论,一时间成了成都茶余饭后出现频率最高的谈资。
中常侍黄皓因为知进退,并且暗中指使盛德酒楼积极退还源自“男人醉”的亵衣产品并按照等价支付赔偿,在安平王诬告男人醉这件事中并没有受到很大波及。
李幕然的重点在安平王,也半推半就放了黄皓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