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然对步夫人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她是步陟的族人,深受孙权的宠爱,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夫人自从产下二公主之后,身体日渐消瘦,往年开春之后,她的身体状况都会好转不少,可今春以来一直汤药不断,偶有咳血。朕听闻太守医术超神,故特以私事相告,不知太守可否施杏林妙术,救夫人于危难?”
“既然陛下相告,幕然自当全力为之,不止夫人如今在何处?”
“现在福懿宫!”
“请陛下使人带路。”
“朕和你一起去!”
中书典校郎,权臣吕壹见自家主子就这么轻易答应李幕然,忍不住站起来说道,“陛下不可!李幕然非我国之臣,且其医术究竟如何,臣等并不知晓,岂能将夫人的性命托付于外臣?”
吕壹之所以提出反对意见,其实是因为李幕然是陆逊举荐,倘若李幕然果真将步夫人医治好,这功劳自然是记在陆逊的头上。
他好不容易将大对头陆逊赶出建业,到荆州做州牧,又怎么可能允许陆逊再立大功,重回朝堂与他作对?
“吕典校此言差矣,曹魏未曾篡汉之前,益州、江东六郡皆为大汉疆土,同属一国,只因三方割据才导致三国并立。李幕然虽为蜀国之臣,但医者无国界,岂能因国别不同而拒绝他为步夫人治疗?”
“就算医者无国界,但李幕然的医术究竟是否像传言的那样神乎其神,又有谁能证明?据我所知,李幕然从汉中来到成都后,止医治了诸葛丞相和大汉皇后,对了,还有犍为楚氏楚江。单凭这几人能证明他医术超群吗?”
“这……”
……
吕壹的步步紧逼,让陆逊有些招架不住,虽然他坚信李幕然的医术绝非浪得虚名,可又无法反驳吕壹的说法,李幕然确实在医术上表现不多,倒是商业头脑很灵活。
他二人争辩得面红耳赤,当事人李幕然却把自己当作了看客。
这个吕壹,仗着有孙权为他撑腰,公权私用,霸道狠辣,任人唯亲,打击异己,像一根搅屎棍子兴风作浪,撩拨着吴国朝堂的是非恩怨,直到明年,也就是公元236年,因为构陷驸马朱据被孙权发现而处斩。
他不让自己为步夫人医治,背后也大概因为是要和陆逊争权夺势吧,好!既然东吴群臣意见不一,自己正好在他们中间运筹帷幄,从中取事。
“既然陛下君臣意见不一,外臣先行告退,随时听候陛下宣召。”
说完这句话,李幕然也不管孙权是否应允,径直朝宫外而去,只留下犹豫不决的孙权和争论不休的臣子。
……
李幕然离开皇宫后,并没有直接回驿馆,他命仆人驾车一路东行,来到了东市附近,看到不远处一座三层高的楼宇立于十字路口,他心中一喜,这座楼宇正是红玉楼,玉昭怨在吴国最大的青楼。
此时正值午时,与成都不同的是,白日来此狎妓猎色的人并不少,李幕然下了车驾后,径直朝正门而去。
站在门口揽客的姑娘们见到李幕然走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围了过去。
“这位郎官,我带你进去耍耍?”
“还是选我吧,我的手法……”
“选我……”
李幕然被众女子拉扯却处变不惊,他不慌不忙掏出了柳玉昭给他的那个玉佩,朝众女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