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子圭便携家眷返回黑井。
行装前日就安排人连夜收好,临行前,子圭拿出两封亲笔信,交给办事妥帖的小厮,吩咐务必找到隆都督和章季泽,亲自将信件交到他们手中。
子圭与季泽早已料到,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胡都督想的却是当个土皇帝。
二人对此,嗤之以鼻!
想着敬而远之也就罢了!
可惜,既然是块肥肉,一旦被盯上,不吃进嘴,人家又岂能善罢甘休?
子圭虽然敢当面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却拿不准胡都督接下来会怎样,先返回家中安顿好再说吧!
胡都督邀请文子圭参加家宴的消息如春天的柳絮一般,在地方上散播开来。
子圭才刚刚回到家中,便有人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
既然有希望借机攀附的,自然就有不明真相对文家心生鄙夷的。
“想不到啊!文家这样的世家,也动起了靠嫁女儿攀高枝儿的心思!”有人说。
索性,子圭便对外称病,不见客!
麻烦却不会因为刻意的回避,就不找上门来。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了。
这日,门房通报,说是李初民大人派人来,要见子圭老爷。
子圭想了想,说:“请他进来,前厅。”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从前在家中做事,惹下麻烦就溜的赵靖文。
现在,他是李初民的人!
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卑,往往要故意装出强势的样子。
赵靖文就是这样。
再回到文府,他已经是客人的身份,不再是文家的下人,也不用再对文家的老爷唯唯诺诺。
现在,他仰仗的是新上任的李大人,人也倨傲起来。
昂着头,迈着大步就走到厅里,这边他再熟悉不过。
见到文老爷,只略微点点头,便自作主张地坐下来,等着下人奉茶。
子圭见是他,颇为意外,问:“赵靖文?”
“在下已经跟随李初民特派员,现在是李大人的文书先生,文老爷!”赵靖文被直呼其名心中有些不快,答道。
“哦!赵先生。”子圭哪里会与他一般见识,说道:“不知今日光临,有何贵干?”
赵靖文故意端着架子,也不忙,先是喝了口茶,才慢慢说道:“李大人派我来,告诉文老爷一声,后日约您过去衙门一趟。”
“不知,所为何事?”
“您去了便知!”
子圭隐约看出些端倪,连帖子都不送,这般草率相邀,怎会是好事!
赵靖文小人得志,看着实在厌烦,子圭也不愿意与他多言。
“李大人相约后日几时?”子圭问。
“大人事务繁多,说不准,请文老爷赶早便是。”赵靖文答。
如此傲慢,就算是子圭好脾气,心中也窝火极了。
便站起身来,说:“请回李大人话,在下后日过府拜会。”
说完,子圭看也不看他,转身对管事的说:“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