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圭心中一万个不愿意,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定了定神,说:“谢都督抬爱!出来有些日子,恐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无人照拂,心中甚是担忧,想着若能早些回去......”
“唉!早迟不在这一两日,就这么定了!”,胡都督自然不给子圭回绝的机会,笃定地说。
这样一来,子圭没什么办法,只能应承下来。
第二日胡家的家宴,芝玉是不愿意去的。
她本就是个聪明女子,那日与胡夫人等见面所见所闻,心中已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一则,她心中所属;二则,那胡公子她见过,种种轻浮做派总让人想起“商女不知亡国恨”的说法,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良配?
不如就不要往来,徒增彼此烦恼。
但是,父母亲安排同去,芝玉也不好反驳,随意地打扮一下,便跟着父母来到胡家府上。
整晚的敷衍,让人疲惫不堪,哪怕只是点头假笑芝玉也已经觉得吃不消。
满桌珍馐,她毫无味口,只盼望着赶快结束。
子圭坐在胡都督的左边,秀竹夫人在侧,胡都督红光满面,甚是得意。
他轻轻拍着子圭的手,说:“文老弟,你我相交多年,今日这样的相聚,却还是头一回。”
这话既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又似乎隐含着要文子圭识抬举的意味。
子圭哪能不知?
忙起身,拱手道:“谢都督抬爱!”
“哎!坐下,坐下......这么客气,酒都不好喝了,哈哈......”胡都督大笑几声,吩咐下人:“来,替我老弟把酒满上。”
酒倒上,话还是要接着说。
子圭为人谨慎,抱定了主意今日便是多听、多看、多想、少说,只端正坐着。
胡都督举起酒杯,说:“老弟,外人只道我当了这个都督是多大的好事儿!哼,那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见子圭只是点头应和着,不说话。
胡都督又说:“现今内忧外患,要保一方平安就得有人,有了人有了枪就得花钱不是?可是,百业凋敝,库银空虚,上上下下的来找,不是干仗就是要钱,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
“在下区区,只懂得些生意上的小事,大人说的道理,在下不太懂得......”子圭谨慎答道。
“老弟就是谦虚......来来来,先干了这杯。”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今日本是家宴,桌上就没有多余的人,只是,主角胡公子却不在席上。
芝玉见他不在,心中稍稍放下些,不然,多少有些尴尬。
胡都督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酒也喝得差不多,却似乎双方都没有进入主题。
他向胡夫人看去,略示意。
胡夫人领会到他的意思,笑着望了望芝玉,又望向秀竹说道:“呵呵呵......难得二位大人心意相通,这里没有外人,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有话就说了,您二位莫怪我唐突。”
子圭、秀竹心中明白要说的是什么,心中紧张起来,对视一眼。
“这芝玉小姐,端庄秀气我和老爷实在中意。与我儿年岁相当,又上过学堂知书识礼,两个孩子很是般配!我寻思着,两家就此结个亲家,可好?呵呵.......”胡夫人笑道。
芝玉就坐在这,听着这些话,臊得恨不能有个地洞就钻进去,脸儿羞得通红。
“我赞成!这儿媳我看行,老弟,你说呢?哈哈......说定了,寻个吉日,我家正式上门提亲!”胡都督靠在椅背上笑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子圭。
“这......”子圭却没有预料到胡家如此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