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一般是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来杀主子的，若是待人宽厚的主子，奴才们自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若是遇到蛮横无理的主子，也就低声下气，若是遇到心思狠毒，事情败露就想除掉下人的主子，奴才们大不了鱼死网破，是不敢随意杀主子的。

要么就是被别的主子买通来背叛自己主子的，不过这种奴才一旦被发现，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要么就是出意外，被吓死掉进荷花池淹死的也不少。

“云良娣，初阳，你们两个怎这般淘气，功课做完了么？”江皇后呵斥道。

这两个不晓事也不省事的丫头，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儿媳，她都要保下，胆子也太大了，这个时候竟敢来触明征的霉头。

云灵自从进殿后就开始四处观察，“伺候楚婕妤的侍女是谁？”她问道。

“回良娣，是玉儿。”

“良娣，是奴婢。”

云灵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弱的丫头，年龄不大，眼睛哭得红肿得像桃子，这悲伤也不像是装的。

“你们良娣是用什么东西自杀的？”

“回良娣，白绫。”

白绫是常用的自缢工具，皇室不宜见血光，血光被视为不吉不祥，在宫里若要处死犯罪的嫔妃，奴才，就拖去掖庭和大牢。

如果在宫里，就赐白绫。

宫里的刑罚残忍恐怖，前世她被夹指，殴打，弄得遍体鳞伤，在掖庭里残喘度日。

明轩翊对她从未用过重刑，而是用禁足关闭等手段，要么就是亲自动手收拾她。

“玉儿，楚婕妤的白绫是谁给的？或者是宫里哪位娘娘赐的？”能有资格赐嫔妃白绫的，除了明征和皇后外，就是顾昭仪。

“回良娣，并无娘娘赐白绫给婕妤，奴婢也不知这白绫婕妤从何得来。”

这根白绫大有蹊跷，看来凶手在动手前懂得宫里规矩。

“那你们婕妤之前有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或反应？”

“回良娣，并没有，婕妤深受陛下宠爱，她开心都来不及，怎会……想不开？”

“云灵，你是什么意思？”江皇后问道，她突然觉得，这个儿媳，变得聪明起来。

“回父皇母后，楚婕妤恐怕不是自杀。”她可以断定。

江皇后在心里嘀咕：死都死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那凶手是谁？”明征问道。

若让他抓到凶手，定要他好看，敢杀他的宠妃。

江皇后不是不清楚明征心里的小九九。

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她和顾昭仪已人老珠黄，芳华不在。

楚婕妤年轻活泼，又进宫不久，自然受宠。

她作为皇后也没什么可吃醋的，儿子是太子，女儿是公主，她的皇后之位如城墙般稳固不破。

她有什么斗来斗去的，大半辈子都斗过去了，接下来该是享享清福，操心儿女婚事的时候。

“这个……臣妾尚未可知。”

“陛下，云灵只是个孩子，她怎么知道凶手呢？不过是她的擅自揣测而已。”江皇后在心里暗暗将云灵骂了一通。

这死丫头，强出头做什么？

楚婕妤的死跟她有何关系？

净惹事。

“云灵，朕令你调查楚婕妤被害一事，若查出凶手，朕重重有赏，若查不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