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办法反驳,因为这世上知道她清白的人寥寥无几。
哪怕被她赶出府去的下人们能为她正名,可那不过是沧海一粟,宛如丢入大海的几颗石子激不起一丝浪花。
而“不孕”二字更是让她无法辩驳。
因为兰馨回来后说过她是清白的,却从未对不孕做任何解释。
其实在此之前她就很清楚她正为她的身体被阴毒毒害多年是否能生育而忧心,所以她没提,她也不敢问,就怕会听到肯定的答案。
所以面对裘瑶的控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将沉默进行到底。
而她的毫无回应显然激怒了女人,只见她突然欺身上前面目狰狞地一把掐住她的脖颈道:“你知道吗?夜儿有多爱你你知道吗?从狩猎场回来后就说非要娶你不可,说不在乎你是否完璧之身,如魔障了一样·······若不是本宫以死相逼,他不会答应娶胭脂······他不会·······那你呢?你就是这样爱他的吗?就是这样爱他的吗?”
说着,女人突然哭哭啼啼起来,可掐住她脖颈的手却毫不放松,带着置人于死地般的力度。
篱落没有动也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她掐着,任由窒息在全身蔓延带着死亡的气息。
可她的脑子却很清醒,虽然女人的话没有听进去多少,但“不在乎”三个字还是听到了,甚至来来回回在她耳边回响。
不在乎吗?
从狩猎场回来后就想通了吗?
怪不得那日在公主府她用兰馨的药自证清白时他会那么淡定。
想到这些,篱落早已平静很久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但很快随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她的心又慢慢平静下来,静的如同水面一般死寂。
要死了吗?
就在篱落的脑海里莫名出现这个想法时她的脖颈突然被女人松开了,耳边同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哭声来。
那哭声悲伤之极,好似刚才被掐脖子的人是她而非她。
篱落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动弹,只能剧烈咳嗽着在女人哇哇的哭泣声中。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猜想也许自己无动于衷的模样打击到了女人,让她突然改变了策略,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又开始买起惨来。
没空理会女人的古怪,她趴在地上剧烈喘息着,结果女人却在这时突然又哭又笑起来,甚至伴着不轻不重的嘟囔声。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你母亲抢走我的丈夫,你还要来抢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世人都说本宫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说皇上多年只专宠我一人,后宫嫔妃更是恨我入骨,因为只有本宫有子嗣·······她们却从未得到过宠幸·······可他们哪里知道本宫的苦·······因为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本宫没有享受过任何来自皇上的爱,只有厌弃只有冷眼·······你知道吗?皇上少年时自打去过北凉后就吵着要娶你的母亲倪甄为妻,甚至不愿坐这个皇位,若不是先皇病重弥留之际逼他娶我,他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嫁给你的父皇,所以他是恨我的·······因为当年若不是我父亲带领群臣拦阻,事情不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婚后一得知我怀孕他就不碰我了,尤其在听闻倪甄的死讯后更是不愿多看我一眼,日日夜夜与寝宫里你母亲的画像呆在一起,从未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关怀·······他以为给了我后位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可我要的是这些吗?我不过是个女人,无非就是想要多一些关心罢了·······可他不给·······吝啬的连本该送我的凤凰刀也不见了······甚至不愿告之它的下落······你知道吗?那刀是皇后权利的象征,是南楚一贯以来皇后荣登后位的见证,可本宫没有,唯独我没有·······这么多年了,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夜儿,我怕是早就寻死了,岂会等到现在·······可如今连夜儿也步了他父亲的后尘,这叫我情何以堪·······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是你的母亲欠我的·······。”
裘瑶越说越激动,大叫着掏出怀里的匕首狠狠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一脸冷笑地望着篱落道,“我答应夜儿只要让兰胭脂怀上孩子就让他娶你,所以你去同他说,说这事你同意了,然后等他一完婚你就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出现,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