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因为她知道这回他要带她去的地方不是怡红殿而是太子的寝殿——清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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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殿外早已跪满了人,惊恐万分的太监宫女,伤痕累累的锦衣卫,抱着药箱的太医和一众内务府大臣。
他们神情惊恐,面容焦虑,俨然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整个清心殿外面早已被手持利刃的御林军给包围了,只是一个个皆面容灰败如丧考妣。
“殿下······让老臣······进去看看您的伤势吧?”此时一个太医正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殿下······让微臣进去吧?微臣愿意任由您打骂,只要您别伤了自己就行!”
“殿下请息怒,万万不可伤了自己啊!”
“殿下请保重身体·······!”
内务府大臣们也跟着附和,神情同样焦虑。
可屋内始终没有动静,更不见男人的身影·······。
话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要从篱落被太监带进宫说起。
当小草将这个消息传给秦夜冕之前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抵触情绪,大婚之事在应下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曾想过逃避。
一切以大局为重,他心里清楚,哪怕心痛的要死。
可他万万没想到母后会在这节骨眼上将阿篱带进宫来,还将她带去了怡红殿,这明摆着想羞辱她,他岂能听之任之。
尤其每每想起她在淑芳殿曾发生的事就悔不当初,所以急着想出去。结果一出殿门就被锦衣卫给拦下了,因而一气之下动起手来。
事情就此闹大,皇上一听说立马动用了禁卫军,这才让事情平息下来。
可秦夜冕哪里受得了,因此不仅毁了清心殿还毁了自己的婚服,更是气得吐了不少血,吓得太医和内侍府大臣们全都乱了手脚。
要知道这么多日来他之所以愿意按捺心中的痛苦无非是为了南楚的江山社稷,可他却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阿篱,哪怕是他的母后。
所以篱落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殿外跪着一片,殿内一片狼藉。
男人一身白衣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那盛怒的背影和此时正顺势从脖颈爬上脸颊的青筋,终于让她明白为何裘瑶刚才会来这么一出。
她不杀她,又说那样的话,还以死相逼,不过是想让她劝殿下穿上婚服罢了。
而此时的男人显然状态极差,僵直的背上一头如瀑青丝正乱七八糟披散着,在满地残垣和一滩滩鲜血间,以及东一块西一块破烂红衣的映照下显得尤为羸弱。
虽然冰冷依旧却异常陡峭,甚至比几日前的那个夜晚看起来还要来的瘦削。
篱落怔怔望着男人站在本该姹紫嫣红如今却断井颓垣的内殿里孤单的身影,怎是一个心疼了得。
她不愿见他娶别人为妻,可可悲的是她不仅要哄着他穿上婚服还要亲手将他送入洞房,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可她更不愿见他伤害自己,也不愿让他夹在她与裘瑶之间左右为难,所以在公公一声催促的咳嗽声下一咬牙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