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是不是都转移了?”
“是,末将担心下省城很快会沦陷,所以命人将他们送往新中了。”温宏同样加快了脚步。
“好。”篱落一听这话彻底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尽,随着临近城门,副将带领将士们拼死抵在门后的身影映入眼帘,同时随着厮杀声不绝于耳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她胃里突然一通翻涌竟吐了。
不仅将吃进去的馒头吐了,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更是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敌军如潮水般退去后留下满城楼死尸时更是刺激的她连心肝肺脾胃都翻江倒海起来。
尤其那残破不全的尸身和四处流淌的鲜血在阳光下如灼人的火焰更是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眸也刺痛了她的心。
而其中一些年轻稚嫩的脸更是让她不忍多看,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如同快死了一样难受。
这是篱落第一次亲眼所见战后死尸遍地的画面,终于意识到战争是何等残酷,生命又是何等脆弱。
因而她哭了,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画面太过悲壮还是身体太过难受,反正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滑落衣襟,滴滴都带着难以隐忍的痛楚。
但她没敢哭出声来,所以哪怕守在她身旁的温宏都未瞧见。
“来人……。”只听男人一声呼喊。
“我没事,不必大惊小怪。”篱落知道他想干什么,忙一抹嘴巴上的污渍后直起身来,同时隐下脸上的痛苦。
只是在发现城楼内外打扫战场的将士们那疲惫不堪的面容后脸上不免闪过一抹惊讶,忙转向温宏道:“将士们是不是好几日没睡了?”
嘴里问着她不禁望了一眼四周,发现将士们果真累坏了,纷纷往墙角一坐,同时昏昏欲睡起来,哪怕连站着的人也都瞌睡连天,让人不免心惊。
温宏见篱落神色自然,只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看不出丝毫端倪,只道她的呕吐不过是初见这种场面的反应也就没太在意,忙自责道:“几日里敌军发起了不下十几次强攻,而且一次强过一次,末将实在无能……。”
“说重点。”篱落打断他,眼睛则望向城外,发现林子前的壕沟上果然架了由十几棵大树捆绑起来的大桥,同时避开壕沟的地方还多了几条从林子里出来的路,显然是新开的。
而城门外的地上更是横七竖八倒着树桩,一看就是敌军试图破门而入和搭云梯的东西,只是这树桩早已面目全非,尤其上面的斑斑血迹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温宏自然知道篱落话里的意思,忙解释道:“他们起先假借伐木迷惑我们,偷摸着派人在林子里探出两条路来,第二日便派两队骑兵来挑衅,试图引我们出去,最后被我们的弓箭手逼退。结果他们不死心,三番两次勾引不成后便发起了强攻,而且日以继日一拨接着一拨,弄得我军疲于奔命。如今将士们已经三天两夜没睡了,箭也快用光了,恐怕抵挡不了几日。公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是撤还是守?”
温宏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然岂会着急找军医给她诊治。而且敌军人多势众,他很担心会全军覆没。
“南楚援军到哪里了知道吗?”篱落知道这个时候硬抗恐怕不行,可若想全身而退也非易事,只能寄希望于热血大哥的七万大军。
只是还没等温宏回话,林子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令原本稍有些松散的将士们立马精神为之一震忙聚集而来,手拿弓箭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