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可怜至极,甚至痛苦异常,如同迷路的小孩,哭得他莫名心疼。
他想安慰她,可眼前却总有迷雾遮挡着让他无法靠近,也无法看清,只依稀可见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对着她。
他走一步她也走一步,他停她也停,反正永远无法靠近。
直到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云雾突然散去,阿篱突然转过身来,全身血淋淋地站着一句话没有。
他慌了,想呼喊,可惊恐让他喊不出声来,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若不是她突然倒下,倒在了血泊中,他怕是喊不出声来。
结果他喊出来了,这一喊却醒了,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可他的心却狂跳不止,莫名惊惧,担心更是如同潮水袭来,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看来只有阿篱那丫头能将你唤醒?”老人麻溜地将秦夜冕胸口上的纱布除去,一面抹药一面嘀咕,“每次都伤在一个地方,就不能换一处吗?”
这胸口不是刀伤就是剪伤,已经好几次了,若是再来一次怕是连神仙都救不了了,韩一心里如是想。
结果男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还跟丢了魂似的,便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韩爷爷!”秦夜冕痛得一声惊呼,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还知道疼啊?问你话也不应,还以为你死了呢?”韩一吹胡子瞪眼,嘴上毫不客气。
其实老人的话秦夜冕听到了,只是没心思回而已,不过此时被他这么一闹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
“梦都是假的,别想太多,阿篱那丫头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韩一岂会不知他的担忧,见他神色如常后又恶狠狠加了一句,“倒是你,千万别残废喽,到时看人家还要不要你。”
说着,更是不忘在包扎伤口时粗鲁了些许,疼得秦夜冕嗷嗷直叫。
“韩爷爷,您能轻点儿吗?”
“轻点儿?哼······老夫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拼命······。”韩一咬牙切齿。
“知道了,再也不敢了。”秦夜冕哪里会不知老人言语里的担忧,忙起身证明自己已经好了,结果被韩一拦住。
“别动,昏迷了十几天哪能好这么快,身子还虚得很,得再养养才行。”
“十几天?”秦夜冕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结果疼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急什么?这京城又不是你一人的。”老人白眼一翻,将他往床上一按,手一拿开始把起脉来。
“韩爷爷?”秦夜冕急得不行。
“别叫,安静。”老人爱答不理,直到很久之后确定他无恙,这才起身收拾药箱,一面收拾一面道,“别担心,你昏迷的这十几日你父皇正带着宫里的大臣守在北门,还有全城的百姓。若不是为了你,老夫兴许也要在上面耀武扬威一把。”
说着,韩一提起药箱往外走。
结果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悠悠道了一句。
“别为了逝去的人难过,他们不愿看见你这样,花非花那老东西也算死得其所,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说完,老人走了,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伤心,可那背影却比以往佝偻了许多,看在秦夜冕眼里不禁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