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同意了，说晚些会请林枫华入宫。 “皇兄，臣弟想问问婚约的事。”齐楚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他没心情想什么林枫华，也没兴趣知道林枫华要做几品官。 他只想知道自己和林迎梦的事。 皇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随后故作轻松的问道：“婚约怎么了？” 齐楚直言道：“没什么，就是臣弟想成亲了，皇兄什么时候下旨？” 皇上回身，对上了齐楚的眼神。 “怎么突然着急了？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皇上感觉齐楚今日的态度很奇怪。 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陌生和距离。 齐楚说：“那皇兄的顾虑是什么，不妨和臣弟说一说，臣弟去解决。” 皇上哪有什么顾虑，他就是单纯的想撬人而已。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皇上把手背在了身后。 齐楚露出微笑说道：“这话该我和皇兄说吧，最近皇兄对林家的事很上心。” “国之重臣，自然上心。” “有一位可不是什么重臣，是皇兄很早以前许诺给臣弟的楚临王妃。”齐楚不安的转动着手里的扳指。 “五弟不是不愿意娶吗？” “那是以前。”齐楚的视线一直都在皇上的脸上，片刻都不敢离开。 他怕自己忽略了皇上的眼神动作，因此会产生错误的判断。 “可是现在，情况有变。”皇上坦然的看着他。 是他出尔反尔，是他不仁义，可他不在乎。 他是皇上，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对的，不容置疑。 齐楚质问说：“什么情况有变？这变故在林家，还是在皇兄？” “一个姑娘而已，你有必要吗？”皇上觉得他小题大做。 齐楚说：“以前无所谓，现在不一样，臣弟不想要太多，只想要这一个人，皇兄愿意成全臣弟吗？” 皇上说：“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以后可以有很多个姑娘，没必要为了一个放弃太多，儿女情长，是你该舍弃的。” “皇兄什么时候变了想法？”齐楚咬了咬牙，压下心中怒火。 如果他不是皇上！自己应该就动手了吧！ 皇上回答：“不是朕想变，是形势的问题。” “什么问题？皇兄不怕林家因为皇嗣而产生野心？”齐楚提起皇上最开始的顾虑。 皇上说：“没有皇嗣就好了，不难解决！” 齐楚一怔，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绝情至此。 这是要伤害林迎梦？ 皇上想让林迎梦做皇后还不算，还打算对她进行伤害？ “若是真的没有亲生子嗣，用非亲生的也可以！”齐楚提醒。 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能先说服皇上，就先说服他。 皇上笑说：“林迎梦是林家的掌上明珠，只要她在后宫一日，林家便能太平一日，朕用着也安心。” 齐楚的眼神更加震惊，没想到这种话，是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的。 用一个林迎梦，来威胁整个林家。 那林迎梦算什么？棋子？傀儡？ 齐楚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 “皇兄非要如此吗？林家赤胆忠心，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威胁。” 皇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需不需要，朕心里有数。” “皇兄心中有数，却不让臣弟听个明白，甚至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齐楚心中的那点期待，消失殆尽。 皇上想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气氛，沉声说道：“你以后喜欢哪家姑娘，可以告诉朕。” “这话皇兄在五年前说过，皇兄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齐楚的眼中藏着失望。 “你在怪朕？” 齐楚反问：“不该怪吗？” “一个姑娘而已！”皇上加重了语气，“别影响了你我兄弟。” 齐楚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嘲弄般的语气说：“一个姑娘而已？皇兄当年连江山都肯想让，如今连个姑娘都不肯归还于我，我能知道理由吗？” 皇上深吸一口气说道：“理由朕已经说过了！形势所迫。”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让皇兄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理由是什么？”齐楚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皇上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林家离京，皇兄和我说，不懂父皇为何突然多疑，不知道皇兄现在懂了没有？”齐楚语气淡然。 但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触动皇上心底那根脆弱的弦。 “作为天子，宁可多疑，也不能放任危险在外。” 齐楚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讥讽道：“皇兄成长的真快啊，登基五年，就已经明白了父皇的想法。” “不管朕如何变化，始终都会记得五弟这些年的扶持之恩。”皇上目光真挚。 齐楚赶紧伸手制止，怕他说出更多这样的话。 “不管今日臣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又或者是做了什么让皇兄不悦的事，臣弟保证，会始终保持一颗忠心，辅佐皇兄。”齐楚郑重其事的承诺。 皇上听到以后，还挺高兴的，刚想说几句兄弟情深的话，不料齐楚话锋一转。 “臣弟的这颗忠心，始终如一，但以前是为了我们的兄弟情分，以后是为了安阳国，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父皇临终前的嘱托。” 换句话说，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皇上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非要让朕生气吗？” “不，只是皇兄不在意的东西，臣弟也不想在意了！”齐楚躬身一礼，后退半步。 这半步，退出了距离，退出了君臣该有的规矩。 皇上试图解释说：“朕没有不在意兄弟情分。” “可皇兄意图抢夺我的王妃！这是身为兄长该做的事吗？”齐楚的声音突然拔高，他已经忍耐多时了！ 皇上不甘示弱的吼道：“朕是皇上！要先为了安阳国考虑！” “先君臣，最后才是兄弟，这是皇兄的在意，也是臣弟日后定当谨记的行事准则！”齐楚把问题绕回来了！ 先君臣没错，可是以前，皇上和兄长这两个身份，在皇上这相差不多，现在已经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