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只说严查这批钢甲的来历,还允了铸铁院广纳民间铸铁师的事。”
“看来你父皇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嘛。”傅萱容品了一口自己烹出来的茶,虽然很想装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可惜这茶实在是太苦,脸色几番变化下,她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看来我确实不适合附庸风雅,这玩意儿还不如白水好喝。”
黎君皓看了眼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杯盏,眸光微闪,“铸铁院外那套空壳子钢甲,是你故意留下的?”
傅萱容笑了笑,“是啊,若不留下,皇帝怎么能知道民间已经有了更厉害的铸铁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寻常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你父皇居然看不透,真是笨的可以。”
“北傲数年安定繁盛,边疆各个小国不敢来犯,父皇乃至于整个朝廷的人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确实太过安逸了。”
“非也非也,安逸的只是京都这群混吃等死的人罢了,你看看少卿,年纪轻轻就去了西北,一直征战到如今。没有他们那些人保家卫国,战场厮杀,咱们哪儿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品茶?”
黎君皓颔首,“钢甲与火炮我都已经送去了,剩下的那些,也派了罗网的人暗中押送,如今这个局势,只能帮一点算一点。”
“确实如此,我已吩咐了刘老,隐宗每个月都会向西北送去一百套钢甲,很快少卿手底下的将士就能人手一套,这样对战时就再也不必往后退了。”
“制造钢甲耗损不菲,你有足够的银子支撑么?”
傅萱容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这不废话么?我穷光蛋一个,哪儿有银子去采购材料,所以,我送去的每一批钢甲,里头都夹着一张明细清单,到时候让顾少卿找个由头送去兵部报销,再还给我。反正朝廷的钱,不要白不要。”
她费心费力费人,要是连银子都得搭进去,那岂不是成冤大头了?
傻子才这么干。
如此理直气壮的话,惹得黎君皓一阵无言,半晌后他才开口,“关于那日的事……”
“那日的事我没怪你,你若信得过我,也莫要再问。”反正她是不可能说出自己是孔雀的事,如果黎君皓执意要追究个结果来,那她只能想尽办法的避着,大不了以后都不见面。
黎君皓叹息,“你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我?”
“我说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告人的秘密,反正无论怎么样,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背叛你,这就足够了。”
傅萱容的目光很坚定,这话若是在几日前说,黎君皓还真未必会相信。
可昨夜铸铁院外,这女人为了给他送一批钢甲,险些丧命,这样的感情,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更何况直到现在,他还牢牢记得傅萱容在火光之中扭头对自己笑的模样。
当时她已经狼狈至极,眼中却满含对自己的信任与情意,没有人能面对这样的深情还无动于衷,他也是如此。
两人互相凝视着彼此许久,最终还是黎君皓先认了输,“罢了,我不问就是。”
傅萱容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没法说出来的秘密,就如他体内的蛊,还有年幼时噩梦一样的经历。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自己就不去问,他相信总有一天,这女人会亲口说出原由。
“嗯,那我们是不是冷战结束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她做梦都在想这王八蛋,可一直忙着,连见他都没时间。
“何曾有过什么冷战,是你一直避着不愿见我罢了。”他这一个月以来来过好几次偏院,可里头一直房门紧闭。
傅萱容颇为委屈,“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我这一个月为了铸铁院的事,忙的饭都没空没吃,你瞧瞧我,这都瘦一圈儿了。”
黎君皓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撒娇模样,心都软了一半,“过来,我抱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