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吃完了饭,傅萱容热情的带着楚墨华去了楼下观赏歌舞。
今日表演的是最新的楼兰舞,坐在四周的权贵公子个个都如狼似虎的高呼着,好像恨不得把这些女子拖过去就地正法。
傅萱容看的十分满意,“怎么样,我就说很好看吧?”
“尚可。”这编舞确实特别,比起宫廷里的更有韵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编的舞。
傅萱容摇晃着扇子,肩上发丝被风扬起,面颊映着暧昧的烛光,显得愈发俊美。
“真是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容大人,真是巧了。”
傅萱容正看得入神,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嘲笑声。
她侧脸看了眼,从善如流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礼部的杨尚书,您不是昨儿个刚递了个折子,说身子不适在家养病么?怎么养到湘聚楼来了?”
杨尚书脸色一变,“我这病已是大好,难得休沐,出来跟好友小聚罢了,倒是你,虽然顶着官职,但毕竟是女子,女儿家扎在男人堆里欣赏艳舞,这恐怕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吧?”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这舞乃是由西域传入,曼妙绝伦,连娘娘们都在练习,您如今居然说它是艳舞?看来我真该去后宫转一圈,将大人您的言辞仔仔细细的复述一遍。”
“你,你休要颠倒黑白!”杨尚书人在礼部,又是太子的得力下属,平日在朝堂上没少给黎君皓穿小鞋,傅萱容本就看他不太顺眼,如今这蠢货自己送上门,她哪儿能轻易放过。
“既然尚书大人说这是艳舞,那您又为何坐在这?”顿了顿,她摆出了一副伤心模样,“您苦读诗书数十载,一朝入朝堂进了礼部,照理说一言一行都该代表着朝廷的颜面,可您瞧瞧自己的行径,真是让我这个后辈心寒呐。”
这话可就说的太重了,杨尚书哪里还坐得住,面红耳赤站了起来,“我,我不过是来喝杯酒小聚一番,怎么就丢了朝廷脸面,你休要胡乱污蔑!”
“这小聚也得分地方,尚书大人这种满腹经纶之人,出门前理应沐浴熏香,再挑个墨香四溢的小院子与好友吟诗弄画。我就不一样了,自幼没读过几天书,粗俗不堪,别说是扎在男人堆里,就算上去跳一支舞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长脑子的都不会跟我这种粗蛮之人计较,是不是?”
楚墨华听到这指桑骂槐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傅萱容,还真是伶牙俐齿,既讥讽了杨尚书,还笑话人家没脑子,偏偏这话又把自己贬低了一番,谁也没法儿挑出错处来。
“你,你!”杨尚书已经步入中年,身体本就不太好,这会儿被气的眼珠外凸,好像下一秒就要吐血身亡。
“哎哟!”傅萱容收起扇子,佯装担忧的上前搀扶了一把,“我说尚书大人,您这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礼部还得仰仗着您呐,可得保重身子,来人,还不赶紧把大人送回府邸!”
“是!”
跟随杨尚书前来的几人迅速把他搀扶了出去,傅萱容扬眉一笑,转身回了楚墨华身旁,“这场戏看的可还满意?”
“容大人口才了得,我西蜀缺的正是你这样的能臣。”
楚墨华这番话三分认真七分试探,傅萱容并非傻子,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深意,但这种时候,装糊涂才是最上上之选,“楚兄抬举我了,不过嘴皮子功夫罢了,逗一逗这些酸儒老臣还行,真的遇上事儿,总不能到阵前把敌军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