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一时红了眼,“爹,女儿怎会后悔。”
“那就好,有件事爹还未来得及告诉你,现在正好同你说一声。”
“有什么事还是等到女儿婚事结束后再说吧,爹,您先喝茶。”
“不了,马车已经在外备好,我没什么时间在此处耽搁,你兄长闯下大祸,原本是该入牢,但皇上天恩,允我将他带去宁古寺面壁思过,我与他这就该启程了。”
侧妃手指一哆嗦,险些将茶盏跌落在地上,“您说什么?宁古寺?!”
那可是比北疆还要荒凉之地,就快入大漠边境了,这要是真去了,以后还能回来么?!
“嗯,爹这一辈子算是对得起家国百姓,对得起圣上,却唯独对不起你兄长。他自幼被丢在京都之中放荡惯了,我若再不好好教导,可真是一辈子都扶不上墙了。”
徐老将军年事已高,指不定哪天就去了,而徐安是他唯一的香火,临了了,他总不能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徐家列祖列宗。
侧妃急的泪眼婆娑,“爹,您这一走,女儿怎么办?!”
她不傻,知道太子娶她只是为了徐家权势,若父亲一走,她往后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徐老将军笑了笑,浑浊的眼底却盛满了凄苦,“你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自认为从未亏待过你。方才我也说过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什么后不后悔一说,既已经仁至义尽,那剩下的,就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一番变故,别说来赴宴的臣子,就连傅萱容几人都震惊不已。
徐老将军终于接过了自己女儿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府邸。
太子与侧妃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地上,但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侧妃,虚弱的像是随时要昏过去一般。
这一场婚宴在不被人祝福的情况下开始,又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结束,所有来赴宴的大臣都觉得像是在嗓子眼儿里卡了根鱼刺,明明难受的厉害,还非得装作兴高采烈的宴饮,别提有多痛苦。
好不容易挨到了婚宴结束,傅萱容一行人出了府,久久相顾无言。
“王爷,您怎么看待此事?”
黎君皓给傅萱容披上了一件狐裘,声线清冷孤傲,“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徐老将军真真是没有辱没两朝元老的身份,拿得起放得下,也明白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倘若他这个时候执意不肯交出兵权,皇帝只会对他更加有所防备,指不定最后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可若主动交出兵权换取儿子平安,又显得皇帝太过不近人情。
他如今选择带着儿子一起前去宁古寺,世人都会夸赞他有一颗慈父之心,而且往后徐安回来了,也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