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我们入了烟花柳巷,原本就没想过要嫁人,若您不想管,我们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求着,大不了一碗落胎药下去,不要这孩子就是。”那女子说的赌气,好像这孩子要是真的被打掉,那就是傅萱容的过错。
傅萱容一时来了兴致,“有意思,你这是在威胁我?”
女子低着头,“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得罪了主子,还望恕罪。”
“说什么恕罪,我哪儿敢得罪你们,从建立湘聚楼的那日起,我是事事为你们考虑,但凡楼里的姑娘有个大病小灾的,关于银子我可是一个子儿都没吝啬过。倘若你们三人觉得,我的心慈之举代表着软弱,那可真是错看我了。”
“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萱容狠戾一笑,招呼晚烟将汤药端了上来,“幼子无辜,你们这几个女人,为了从我这里讹点钱,不惜以孩子为筹码,所以他们来这世上也是受罪。与其如此,倒不如早早投胎去,也算是个解脱。”
女子们惊恐的瞪大了眼,“你,你凭什么决定我们腹中孩子的去留,你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去官府告你!”
“告我?”傅萱容微微弯下身,眼角眉梢盛满了嘲弄,“拿什么告我?别忘了,你们入我这时,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上头白纸黑字的写着,伺候完人得喝避子汤,不可擅自怀上孩子,怎么?这就忘干净了?”
此言一出,在场诸多女子都感觉到了忐忑。
她们这些年来也去过不少栖身之处,但里头的主子大多都是凶恶之徒,一个不高兴就鞭子刑具伺候。像这位主子般,和和气气,说不到三句就会笑的人实在是少见。
而久而久之,她们就会下意识的不把她看做主子,又或者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还好,今日的事算是给了她们一个警醒。
“今日天气炎热,我没闲工夫在这与你们几个废话,落胎药,喝还是不喝,自己选。”
那几位女子泪眼朦胧的对视着,最后还是咬着牙,想最后赌一把,“不喝!孩子已经四个月,再过不久就能出世,你敢逼我们喝落胎药,这就是枉顾性命,残害奴役!”
“很好。”傅萱容闲适的端起茶盏,吹了一口上面的茶沫子,“晚烟,将她们四个月前伺候人的册子拿来。”
“是。”
晚烟早早就已经备好了册子,傅萱容拿过看了一眼,挑眉道:“你们几个算是楼里姿色下等的,所以四个月前,统共就伺候了几个人,排除两个年纪过大的,几乎可以确定这孩子是谁的种。晚烟,你去给这几位员外的夫人通报一声,就说这几个奴役连带着身契,我都白送她们了。”
“什么?!”那三位女子目眦尽裂的往傅萱容脚下爬去,“不,不要,主子,若那员外的夫人知晓,一定会活活把我们给打死的。落胎药我们喝,求您千万别这么做啊。”
傅萱容冷着脸拂开了她们,“刚刚若是这么听话,我或许还真会网开一面,可现在,晚了,晚烟,你还在等什么?”
“是!”
晚烟吩咐几个壮汉将三个女人拖了下去,听着她们的哀嚎声,剩下在院子里的女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起来。
“你们也不必觉得害怕,当初的承诺依然奏效,只是我不希望有人用这种蠢法子来讹钱,明白么?”
“是,我们都明白。”
“嗯,日头太大,都回去喝一碗冰羹歇息吧。”
女子们纷纷低着头回了楼内,傅萱容喝着茶,朝着身旁的安离瞥了一眼,“你有话想跟我说?”
“主子,您真的要将这事儿告诉员外的夫人们么?”那些个夫人可都不是简单角色,一定会下狠手把人打死,这要是真的死了,可就是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