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下人赶忙跑去请大夫,其他几个则将傅萱容推到了林远身旁,“容大人,你的医术我们是知晓的,赶紧给林大人看看吧!”
傅萱容也没推辞,赶紧把住了林远的脉搏,片刻后,她面如土灰的站了起来,“是鹤顶红。”
“什么?!”鹤顶红,还耽搁了这么久,这根本不可能救回来了。
林远年迈的母亲哭着伏在了他身旁,哭的上气不接下去,许多人还未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里回过神来,毕竟谁也没料到,好好的一场婚事会变成丧事。
直至此刻,傅萱容才明白傅茗之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一切还未结束,更不会让婚事安安稳稳的进行,原来竟是用这种方式!
吐血不止的林远似乎也感觉出了什么,他艰难的抓住了傅萱容的衣袖,猩红的眼里带着满满的不甘和怨恨。
傅萱容知道,他是在后悔那日没有听自己的话,这才着了傅茗的道,可她根本没法儿戳穿那女人,一是没有证据,二来,若真的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爹和大哥又该怎么办?
这一位当朝新贵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大婚之日,傅茗作为一个刚出阁就丧夫的女子,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几乎丢了半条命,最后被爱女心切的傅擎给接回了府。
至于傅萱容一行人,则个个心事重重的去了湘聚楼雅间,坐下半晌谁也没有先开口。
“唉,可惜。”除了可惜,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傅萱容手指紧攥,愤然的灌下了一大杯凉透的茶水,“是我的错!”
她早知傅茗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该有所防备才对。
“你已好心提醒过林远,之后的事,皆是天意,与你无关。”
宋问之对黎君皓的话甚是赞同,“是啊容大人,谁能想到傅茗会对自己的夫君下如此狠手,可她就不怕自己的名声彻底毁了么?”
三拜已经结束,就算林远死了,她也算是个丧夫的寡妇,往后有谁敢娶?
“她已经跟疯子没有差别了,别说名声,就算豁出去性命也会赌这一把。”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就此闭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么?”若真如此,林远岂非白白丢了性命?
陈子仪叹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丞相已经将傅茗接到了府里,对外宣称以后跟林家再无瓜葛,虽然外人觉得他这做法太无情了些,但碍着身份,也不敢多议论。”
傅萱容几乎要把手里的杯盏给捏碎,“我到此刻都忘不了林远死之前看着我的眼神,他才二十不到,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闯出了点名堂,如今却……”
黎君皓将她拥入了怀中,“萱容,静心。”
“我倒是想静心,可如何能静得了!”她将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在场几人被她的怒意惊的不敢说话,纷纷低头闭口不言。
相识这么久,傅萱容一直是笑脸示人,仿佛世间没什么事值得她忧心或者气恼,可今日这副面露青筋,浑身带着戾气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惊愕。
黎君皓知晓她心中难过,也未曾多劝,只等着她自己慢慢缓和,雅间内安静了一盏茶时间,傅萱容掩面长叹了一声,歉意开口,“我失态了,抱歉。”
宋问之连连摇头,“没事没事,你发泄出来也好,否则堵在心里难受。”
“这件事,往后谁也莫要提起了。林远的丧事劳烦问之兄与子仪兄帮衬着点,他母亲年迈,又伤心过度,怕是没法儿操持。”
“这个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到底同僚一场,最后的丧事还是要弄得体面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