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呀?我被你说得很惶恐啊，校长!请问你们在喜马拉雅山造了大船么?船票打折卖么?”芬格尔木着脸，真不知道什么表情适用于这种谈话了。

“卡塞尔学院就是一座‘英灵殿’啊，我们从一百年之前就开始组织一支军队，它由血统最优秀的血裔组成。我们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是这支军队必须非常强大，能够适应一切的战场。”昂热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而你，又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我就是佼佼者了?我得说校长你应对世界末日的计划很不靠谱啊!举例来说就像外星人入侵地球，总统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把全军总司令的职位授予了野比大雄......还是一个不带机器猫的野比大雄!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世界毁灭了怎么办?听起来还不如造大船靠谱啊!”

“这就是大船啊。”昂热指着四周，“全世界一共有五个这样的地下空间，有些位于矿山深处，有些位于冰川下方，每个天然空间经过开凿之后，保存着大量的动植物，还有胚胎、花粉和种子。人类全部的文明，还加上炼金术和言灵的知识，都被封存起来。库存有成套的机械，当然也有食物和饮用水。冰窖深处还有一座微型的反应堆，它的能源足够这里运转500年。如果你们失败，我就在这里养老。”

“怎么这么不靠谱......”

芬格尔捂脸。

“总是有人上战场总是有人要活下去，”昂热靠在水泥基座旁的栏杆上，风吹起他的白发，“也可能死的是我，换你养老。”

“这听起来还有点义气!”

“你记得么，我跟你说过我的朋友梅涅克。”昂热轻声说，“我们最初一起创立狮心会的时候，他经常和我喝酒，然后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和龙王对面，死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应该赶快逃跑。总得有人传承我们狮心会的灵魂吧?他总是那么说，那么谁该活下来呢?”

“哦，其实我还是蛮想活下来的，不过我觉得昂热活下来比较好。他是个讨女人喜欢的家伙啊，基因学上说讨女人喜欢的家伙都是基因比较好的，他有潜力成为一个花花公子，跟无数的漂亮女人生无数的孩子，把他们都培养成狮心会的新会员，哈哈哈哈。”昂热学着那个男人的笑声，仰头看着人造光源点亮的天空，“后来真的是他死了，我活了下来。”

“我刚进剑桥读书的时候拿的是奖学金，没有什么钱。有钱就会去定做些漂亮的衣服，想引起女生的注意，却常常得饿肚子。梅涅克那时是我的师兄，总是邀请我去他那里吃饭。他擅长做鹅肝，经常自己下厨。我就喝着红酒在旁边看他忙忙碌碌。我说梅涅克你太棒了，他说你可不必感谢我，你将来可以给你的师弟做饭。如果你的师弟也给他的师弟做饭，那就真是太棒了......恰哈哈哈。”昂热笑笑，“你不知道他多爱笑......我刚才开玩笑的。”他扭头看着芬格尔，“我不会在这里养老的，我已经作为‘最后一人’独自活过一次了，足够了。”

芬格尔沉默了很久，仰头看看头顶，一只黑色的铁箱正从悬空轨道运往地底深处，“我们真的有机会么?”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了，就像是一个正在思考世界级难题的哲人，这是他少有的状态，一般只会在和路明非半夜谈论人生的时候表现出来。

“你和我的机会都在路明非身上，他成长得太快了，仿佛知晓了未来的一切。”昂热顿了顿，“秘党不知道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的下路，我怀疑是他暗中处理好了一切。”

“怎么处理？是杀了他们，还是......”

“这其中的操作我也不知道，但冰海残卷中记载着四大君主权与力的来源，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只有那位皇帝才能收回赐出去的一切。”昂热觉得他说的有点远了，于是收回了话题，“总之现在都是未知，需要我们去寻找真相，你愿意去么？”

芬格尔木楞了一下，然后笑道：

“我本来就打算去，路明非可是我的舍友兼兄弟，弟有难为兄者当两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