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神使孙女一家,还有……张凡。”说到张凡,那神使低下头,不敢去看鹤家父子。
“我知道了。”
鹤天仇点头。
张凡进来时闹出的动静巨大,早有人通禀过他。
对于张凡,他不放在心上,但……
他瞥了眼鹤飞鸿,果不其然,鹤飞鸿表情有些不自在,似乎心情很沉重。
“我这痴儿,张凡没回来的时候,没有竞争对手,所以始终心存侥幸,觉得常凌萱终有一天会被自己感动。但现在张凡回来了……希望这张凡,能让我这痴儿彻底绝望。”
鹤天仇心中叹了口气,旋即不动声色,继续吩咐道:“神祭不容有失,这段时间加强巡逻,城门口的守备力量也继续加强。”
“从明日起,开始封城,任何人不得离开或进入隋阴县!”
“是!”
四个神使同声应道。
这时候,其中一个神使面露迟疑,忽然道:“教主,那常凌萱的现在在教内的威望越来越重,已经威胁到您的地位。以前,她没有弱点,属下也不敢对她如何。但现在……”
说到此处。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鹤飞鸿,见鹤飞鸿面无表情,才继续道:“现在张凡回来了,据手下人观察,常凌萱对张凡用情极深,近乎予听予从。我们只需抓住那张凡,并以此要挟,那常凌萱,多半会乖乖听话!”
“届时,是杀是剐,还不全在教主一念之间?”
他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主有难,属下责无旁贷。
他和鹤天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而鹤天仇虽从没说过要对付常凌萱,但他们四个神使早已将常凌萱当成了生死大敌。
而张凡的归来,让他们看到了一丝解决常凌萱这一大患的希望。
“我父亲一教之主,地位至高无上,何曾受到影响?”
鹤飞鸿淡淡看了眼那神使,漠然道,“再说了,凌萱她的性格我知道,她不是那等贪慕权势之辈,对教主之位也不会感兴趣,所以你等也不必想着对付她。”
他对常凌萱用情极深,自然不会允许有人算计常凌萱。
“公子,话不能这样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您不是她心中的蛔虫,怎知道她的想法?”
“公子,您应该居安思危,那常凌萱纵然没想过要当教主,但她的威望与日俱增却是事实!这些年来,她的理念,和教主多有背驰。早两年,教主还能一言九鼎,但近几年呢?嘿嘿……若不了解我血藤教的人,还以为她是教主呢!”
“公子,常凌萱日日念叨的张凡已经回来了。您现在在这里为她说话,那她呢?她抛下教内事物,跑过去找那张凡去了!”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总不会谈一宿的话吧?”
四个神使,牙尖嘴利。
三两句便让鹤飞鸿脸色涨红,藏在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
前面两句他无所谓,但后面两句,却像是给了他暴击,瞬间让他破防。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能做什么?
“抓了张凡,以此相要挟,您想得到常凌萱还不是一句话?”看着鹤飞鸿变色,其中一个神使冷笑,连忙乘胜追击。
“等生米煮成熟饭,那常凌萱还能再离开公子不成?”另一个神使也冷笑着说道。
“世人有言,先成亲后恋爱,若公子觉得这样做心中有愧,那有了夫妻之实后,再好好对那常凌萱便是。那常凌萱是人,不是块石头,只要公子对她好,些许不快,还不是过眼云烟?”第三个紧接着说道,声音中尽是诚恳。
“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世间枭雄,都是如此!”最后一个神使做出总结。
鹤飞鸿沉默着,眼神挣扎。
但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
他扫了眼四个神使,沉声道:“我相信凌萱,她对所有男人都不假颜色,怎可能见了一面就和那张凡同房?”
“她去找张凡,不过是履行养父养母交代给她的责任,看护照顾张凡。她对张凡的感情,也仅仅只有感恩,并没有情爱。”
“可他们孤男寡女相处一室!”
“这又如何?她以前也住在她那小院,而且小院房间也不止一间。”鹤飞鸿淡然一笑,神态平和。
那小院是张凡的家,张凡不住那儿,能住哪去?
总不能不住自己家去外面找客栈住吧?
“公子,您把他们想的太纯洁了!”
“不,是你们思想太龌龊。”鹤飞鸿摇头,愈发淡然。
这些神使,个个几十个女人,脑子里除了那事还剩下什么?
望着油盐不进的鹤飞鸿,四个神使双眼圆睁,脸色渐渐涨红,感觉心口上堵了一口气一般,如何都不畅快。
他们望着一脸淡然的鹤飞鸿,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能望向始终沉默的鹤天仇。
“教主,您说,要不要用那张凡要挟常凌萱?”
鹤飞鸿只能提意见。
下决定的,终归是教主鹤天仇。
鹤天仇轻笑道:“我如果听了你们的,去抓那张凡要挟常凌萱,你们信不信,飞鸿会找我拼命?”
他声音打趣,一下子便缓解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鹤飞鸿感激的看了眼鹤天仇,而后望向四个神使,声音诚恳的说道:“四位伯伯,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凌萱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张凡在她心目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那你们该怎么办?”
“这……”
四人对视,都有些迟疑。
只是常凌萱念叨张凡念叨了十几年,为了寻找张凡,更是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
张凡在常凌萱心中,真会没有地位?
“再说了,若凌萱是那种弹幕权势,不择手段之人。那擒下张凡,真能要挟到她吗?我能成大事不拘小节,凌萱她就不能成大事不拘小节吗?”
“更有甚至,正好以我等擒下张凡为借口,直接屠灭我等,彻底掌控血藤教?”
鹤飞鸿倒负双手,炮语连珠。
每一句话落下,四个神使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等到他全部说完,四个神使已经彻底变了脸色,眼中有后怕,也有对他的敬佩。
是啊。
万一常凌萱以张凡为借口,趁机发难,他们该如何?
“公子此言大善,是我等想的太简单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四人冷静下来,连忙服软认错。
常凌萱在教中威势极甚,近乎一呼百应。
若真撕破脸皮打起来,他们多半会败!
“我只是比四位伯伯想的更多一点罢了。”鹤飞鸿微微一笑,表情始终谦逊。
“哈哈,你们四个啊,不必杞人忧天,那常凌萱一个女娃娃而已,若真能威胁到我的地位,我会放任她继续存在?”
鹤天仇哈哈大笑,言语间却充满睥睨,仿佛根本没将常凌萱放在眼底。
下方,四个神使望着鹤天仇,心中都有些恍然。
是啊。
他们这位教主,也就近十来年收敛了许多。
在以前,那可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辈,但凡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都被他狠辣除去,没有一个例外!
这般的教主,哪需要他们操心?
四人回过神来,连忙拱手:“教主心中有数,那我等就安心了。”
他们也是被其他四个神使压制的太多,都忘了眼前这位教主的为人。
“嗯,常凌萱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的任务,就是保证隋阴县的安全,确保神祭不会出现差池就行了。”
鹤天仇说完,朝四人摆了摆手,“好了,下去吧。”
“是!”
四人拱手,转身离去。
没多久,便消失在屋外。
直到四人离去,再无脚步声,鹤天仇才望向自己的儿子,眼中尽是满意:“飞鸿,没中几个老家伙的激将法,你很不错!”
鹤飞鸿微微一笑,道:“孩儿只是相信凌萱的为人罢了。”
听到这话,鹤天仇表情顿时肃然。
他望着鹤飞鸿,沉声道:“几个老家伙说要用张凡去要挟常凌萱,你拒绝并觉得这样没用,很正确!因为那的确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还有可能被反噬!”
“但他们的另一句话却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