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些,因为他曾亲眼目睹过水灾过后瘟疫肆虐的惨状,他曾在遍地的尸体中寻找熟识的面容。南苍苍一个娇生惯养的侯府少女,怎么可能知道?
之前南苍苍曾去灾区参加慰问演出,捐钱捐物,这些都是听电视上的专家说的,可惜这些常识在古代却是异端邪说,没人肯信。
她挺起胸膛:“我发育良好,人格健全,非得别人教我才能说话?”
盛临安的目光向下移了移,她刻意挺起的胸膛的确不容忽视。
南苍苍见他眼神游离,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嘟嘴道:“我的意思是,我会自己说话,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不会做别人的傀儡。”
她的唇微微有些厚,不点而朱,这样嘟起来有种娇俏的可爱。
“你凭什么。”盛临安轻声说,不是疑问句。
越是云淡风轻的话,可能越是刺骨锥心。
他为了不做别人的傀儡,费尽心机,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然如此随随便便说要任性而为。
南苍苍坐在房檐上,悬空的双腿闲闲踢了两下:“其实有些事只要去做,并没有那么难,放弃底线看起来容易,其实最难。”
曾有人为她豪掷千金,只为一夜春宵,她拒绝了;有人许诺给她梦寐以求的奖项,想让她俯首帖耳,她也拒绝了;有人要挟让她在娱乐圈永世不得翻身,她也咬牙拒绝了,铺天盖地的一场黑之后,她还不是又爬起来了?
盛临安觉得好笑,自己竟然在听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讲大道理。他站起身:“我走了。”
“哎等等!你来就是为了把我叫上房顶说这几句话?”南苍苍觉得此人实在不知所谓。
“本王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
南苍苍仰着头,觉得气势矮了一截,可是房顶太高她又不敢站起来,心中郁郁,同样是不会轻功,盛临安怎么就敢悠然自得地站在那儿,也不怕摔下去。
“王爷放心,咱俩毕竟有婚约,我若死了,讣告会送到王府的。”
盛临安皱了皱眉:“摄政王府可不是什么帖子都收的。”
言下之意,她的死讯,不值一提。
南苍苍一点也不生气,盛临安就不是个正常人,千万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那王爷能收下妾身的礼物吗?”
她在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小荷包。这可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道具,得赶紧送出去。
盛临安十分不耐烦,皱眉道:“你做的?”
南苍苍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哪有这么好的手艺,是我二姐姐苏苏做的。王爷瞧瞧,是不是跟王爷那个旧的很像?”
盛临安闻言,远远伸出两指,把荷包拿到眼前,翻出内里瞧了一眼,随后竟然唇角一勾,笑了。
这是南苍苍第二次见他笑,还是这么勾魂摄魄。虽然为人喜怒无常阴险狠戾,但长得好看就是正义啊。
她内心一阵激动,一脸期待地看着盛临安,她就知道有戏!
盛临安察觉到她的注视,忽然敛了笑容:“不是你做的,你也有脸署自己的名字?”
说到这儿南苍苍就气不打一处来,若非苏苏在上面绣了棵大柏树,她也不至于被她坑这么惨。
但她不能在盛临安面前说苏苏的坏话,只能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脸皮厚,雁过留痕,借花献佛也得留个标记吧?不然王爷你怎么能记得我的好呢?”
盛临安面容冷淡:“说说看,你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