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马最少得值八百块钱,白瞎了。”
“我是心疼那些豆子,不知道是谁家的,眼瞅着要丰收了,被这马给祸害了。”
人群里的对话声让穆老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朝说话的地方看过去,穆老二没看见人,但是他感觉出来了,那人是在看他的笑话,他猛地站起来,大手一挥“都给我滚犊子,死马没看见过吗?没看过让你们家的都死给你们看看。”
这话说的,就跟诅咒似的,一下就把大家伙给惹急了。
就连想上前帮忙给出个主意,别让这马肉糟践了,还能出些钱的穆三爷,都一甩袖子气呼呼挤出人群走了。
穆槿见穆三爷生气走了,也跟了过去。
“三爷爷”穆槿叫住穆三爷“我二叔家够倒霉的,正是用牲口的时候,马还死了。”
穆三爷背着手,走得飞快,“要我说活该,是他太缺德了,你见过谁家的马这时候去人家地里放的?这就是占小便宜吃大亏,丫头你给我记住,人到啥时候,也得把心放正了,要不那后果你承担不起。”
穆槿感觉木三爷就像是个隐藏在乡间的智者,他说出的话,都是人生哲理。
想起自己家种地时,去二叔那借马,二叔说的那话,穆槿连最后那点同情心也收了回来。
柳河村的狗咬了半宿,穆老二把那匹马扒皮剔肉,按照三斤五斤一块分了,挨家挨户送,两块钱一斤,不要硬扔到人家就走,他还说呢“我们家这马不是病死,不是药死,是吃东西胀死的,肉没毒可以吃。”
整个柳河村就穆槿家和穆老头老两口没给送。
穆老头老两口脖子都等直了,眼巴巴地盼着能吃口马肉,结果,二儿子只给他们送来一截马肠子,说是好肉得卖些钱,不能让这马白糟践了。
把穆老头两口子气的,差点没给他扔出去。
穆槿才不稀罕这死马的肉,但是她告诉徐小妹“妈,我二叔要是送来就留下,怎么着马死了也怪倒霉的,直接把钱给他拿着,一家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徐小妹把钱准备好揣在兜里,等着穆老二上门,一连等了两天,穆老二也没来。
穆槿明白了,二叔这是怕她们白吃不给钱,可怜她还顾念一家人的情分,看样子是她想多了,穆老二这人,可以断交了。
几场北风过后,柳河村的秋收风风火火地开始了。
上到拄棍的,下到懂事的,全都扑进地里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现在土地是自己家的,收的粮食归自己支配,村们民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人人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
穆槿家的白菜不急,她们娘俩在等下几场清霜,被霜打过的白菜才更脆甜。
穆老二家的庄稼割倒放在地里没有车马往回拉,又怕晚上丢很是着急。
这天穆老二找到穆槿,挤着笑开口“大侄女,能不能把你们家的驴借二叔用用,庄稼收完得拉回来。”
穆槿看着二叔那不自在地笑,想起自己跟他借马那时候他说的话,穆槿转头就走“你等会,我去问问。”
穆老二以为她是去问徐小妹,站在大门口朝里面张望。
不一会穆槿回来了,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二叔,我们家的驴说了,它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干活,就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