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伞还未撑起,便听见一声叫喊从身前不远处传来。
撑好撑伞抬眸一看,身着一袭水色长裙的少女正撑着纸伞,快着步子朝他这处走来。
在凡间的这些日子里,滕逐月,应当算得上是他认可的朋友了。
手里提着的那份多余的入院测试物资,正是给她带的。
三日前的升学考结束后,滕逐月便离开江南,说是有急事要办。
第二日晚上,他便接到滕逐月写下的书信,信中希望他帮忙采购一份灵霄道院入院测试要用的物资。
正巧那时他也还未去采购,也就应了下来,在今日用完午膳后帮起她这个忙。
滕逐月到了扶宗身前,好好理了理自己有些微乱的发鬓。
见扶宗手里提着两个包裹,她开口问道:
“这应当便是你帮我采买的入院测试物资吧?”
说着,她就从柳眉少年手中拿过其中一个。
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扶宗的手,这让滕逐月心跳慢了一拍,紧接着,耳根处便红了起来。
只不过因为有青丝做遮挡,遮住了她耳根,所以根本无法被扶宗窥见。
“嗯,不过引荐资格的事情,你可也处理好了?”
扶宗话刚落,雨势变大了些,砸落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滕逐月注意到雨势的变化,回他:
“处理好了,是我生父那边帮的忙。
这雨势大起来了,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她和扶宗一样,都是花了银钱在太乙书院附近租了个屋子作为落脚处。
这处的屋子租赁虽然价钱贵了些,距离书院较近,较为方便。
扶宗见滕逐月手里握着的那把纸伞过于小巧,在遮挡猛烈雨势上有些吃力。
抬头看了看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宽大纸伞,便开口提议道:
“不若你暂且将手中的纸伞收起来,同我用一把吧?
你手里那把,感觉再被雨风吹上一会儿,就会翻了去。”
滕逐月也没想到今日这雨势会这么大,拿出的纸伞是平日里遮阳用的,遇见这种暴雨天自是有些支撑不了。
听完扶宗所说,倒也未作犹豫,直接收起手中纸伞,转而钻进扶宗伞面下。
“多谢了,也是我今日带错纸伞,不然也不必这么麻烦你。”
扶宗不以为然: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麻烦。
不过,你怎会突然想着去灵霄道院修道?”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感觉以滕逐月的性子,应当会在升学考结束后选择留在太乙书院,当一个授课的课长。
至于去往灵霄道院,参与到修道界的打打杀杀中,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滕逐月不难猜到扶宗为何要这么问,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前往灵霄道院那种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她此人性情冷淡,再加上私生女的身份,在书院内莫说是知心朋友,就连普通的朋友都没有。
所以就算是前几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并无一个可以依赖与信任的人诉说此事。
但现今,她看着走在她身侧,正替她撑着纸伞的扶宗,却又突然觉得,或许,扶宗可以是那个倾听她诉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