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吐出第一抹红霞,池冰正好收针。
一夜未睡,池冰又困又累,瘫软着身体一动也不想动。
唐远拎着豆浆油条晃晃悠悠的进来的时候,池冰正歪在椅背上睡得昏天暗地,连他用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都没能惊醒她。
那块流云锦缝制的复古式旗袍正挂在衣架上,精致的绣花在晨光下栩栩如生,站在枝头的喜鹊本欲振翅高飞,却因为留恋花朵的芳香和美丽而欲去还留。
池冰在这块绣品上融合了几种绣法,不仅使花色更加的立体化,也同时令绣花和布料浑然天成,远远看去,竟如同印花一般工整,真的是巧夺天工。
“啊!池冰,你真的完成了?真神了,这、这简直太特么漂亮了,活久见啊。”
唐远惊叫着跑进厨房,把早点放置妥当,洗干净双手,通通的跑出来,拎起旗袍的下摆,用他自以为最专业、最挑剔的眼神看了好几遍。
池冰皱起好看的细眉,把脸转向另一侧,嘟囔了句什么,接着睡了。
绣品实在过于精致和完美,竟找不到一丝的瑕疵,让他想挑点毛病也无处下手。
如此神工,千金难求,还有什么可挑剔?
这种层次的绣品,饶是他出自世家,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的唐远对池冰肃然起敬。
昨天的他虽然将一切交给了她,心中却是忐忑的,从内心来讲,他有点不确信池冰真的能做好,他只是出于无奈的在赌。
这可是流光锦,唐家有着二十多年刺绣经验的老技师都不敢轻易尝试的存在。
他没有料到,一个看上去尚未成年的青涩小女孩,却深藏不露的具有如此高绝的刺绣神技,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而这个忙碌了一夜的女孩,此时正毫无形象的脑袋搭在椅背上熟睡。
她一条腿踩着屁股下头那张椅子的横梁,另一只腿伸得老长,一只手垫在屁股下面,另一只手横搭在腹前。
就造型来讲,实在有些难看。
唐远却没有半分嫌弃。
他轻手轻脚的搬来另一张椅子,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耐心的等着她睡醒。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完工的,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更不知道她还要再睡多久。
一切都没有定数。
他只是安静而耐性极好的等待。
他安坐了很久,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看着她的眸光中多了些温和和薄宠。
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池冰有些瘦弱的身上,给她渡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女孩肌肤呈现牛奶样的白嫩,长而卷曲的睫毛仿佛两把小小的羽扇,偶尔扇动一下,如同漂亮的蝴蝶翅膀。小而圆润的鼻头,两侧鼻翼微微的翕动,红润饱满的唇边挂着甜丝丝的弧度。
小东西长得好漂亮!
唐远惊叹。
不仅惊叹她超凡的刺绣技术,也惊叹她干净透彻的美丽。
这样一个美到令人心惊的女孩子,长大后,将是多少男人的劫数,又将是哪个幸运儿的归宿呢?
只是,睡成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难道她就不担心遇上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