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庆自知今天这脸是丢定了,懒得搭理她,任由她笑得上不来气儿,黑着脸拿双筷子,恨恨地坐下开吃。
偷吃被抓包,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吧。
他泄恨似的把饭菜当成池冰,用力的在嘴里嚼来嚼去,还不明的拿眼睛死命的剜她。
池冰笑得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比铃铛还要清脆的笑声让人听了就觉得开心。
申家庆虎着脸吃了几口,看她笑得不能自已,也跟着笑了,越笑声音越大,隐约的有了超过池冰的势头。
隆冬的清晨,年轻的男孩女孩因为一双被遗忘的筷子,笑声把空气都染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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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周六,池冰草草的扒了两口午饭,就后面背着前面抱着的带着一大堆的绣品踏上去往市中心的二十三路公交车。
这是个晴朗的冬日,阳光不错,温度很低,天气干冷干冷的。
池冰走时严肃的叮嘱了申家庆,他的身体还没好全,不能再受冻,要他乖乖在家呆着,煮好晚饭,等她回来吃。要是让她发现他出去了,她一定饶不了他,而且,她肯定会生气,会哭的。
除了他挨打那天,他还从没见过池冰哭。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她其实是不爱哭的人。她那么说,不过是想要他不要出去干活而已。
这份真正的温暖让他的心里无比的热乎,不自觉的点头答应了。
这次的绣品是此前所有的绣品中最大幅、刺绣时间最长的,池冰并没有说老板会给多少的工钱,只说很多。申家庆照着前次屏风的三千五推算,这幅怎么也得四千块往上。
他身上确实不大舒服,也很想在家里多躺躺。
可只要想到冰儿顶着寒风在外奔波着赚钱,只是为了养活他,他就怎么也躺不下去。
他点头答应不过是为了安池冰的心,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早就没事了。
而且,他很想要保护她,照顾她,也许在赚钱这条路上,他一时半会的追不上她,也不想让她落下太远。
更何况他是男人,养家糊口是男人的本份啊。
申家庆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的,也跟在池冰身后出了门。
家是两个人的,当然要两人一起经营。
北方的冬天到处冰天雪地,建筑工地没办法做外部施工,只有少数的几个工人在做内部装修。
那时候的室内装潢是门儿挺牛的技术,申家庆第一次接触就迷上了。
搬砖又累又占用时间,不过是赚点若力钱。装修就不一样了,一个工程的好坏,看的不仅是工程质量,内部的实用和舒适性一样的重要。
年纪最大的那位装修老师父姓陈,听说快六十了,是整个工地上年岁最大的人。因为一手装修绝活,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听说每月都能赚不少的钱呢,比工长还要多。
他私下里问过,陈师父的工钱是按天结算的,每天二十元起,一个月最少六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