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申家庆和池冰早早的起床,非常应节气的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直忙乎到下午太阳偏西。
池冰按着前世的记忆煮了腊八粥,二人欢欢喜喜的过了个小年。
申家庆在申家这些年,从没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小年,至于腊八粥这种东西,他只听说过,却没吃到过。
他倚在厨房的墙壁上看着池冰一样一样的把淘洗好的大米、糯米、红豆、小米、葡萄干、大枣等茫茫先后按顺序放进锅里,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他问池冰腊八粥为什么要放糯米,池冰告诉他“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吃了粘粘的腊八粥,可以粘住下巴,不被冻掉。”
申家庆才不信她一本正经的胡说,笑骂她是个皮猴子。
腊八粥出锅的时候添了白糖,二人心满意足的喝了个脑满肠肥,揉着肚子躺床上平胃。
晚上,外面不时响起成串的鞭炮声,小孩子们来回跑动着玩耍的脚步声充满快乐。
池冰熬夜干活,家庆躺在床上透过那条小缝一边陪着她,一边胡思乱想。
因为时代的落后,八十年代中后期,娱乐活动非常的贫瘠。家里有电视的,心疼电钱,瞄几眼就关上。没有电视的,只能关上灯躺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也就睡了。
这么重要的节日,家里人口多的,肯定会吆五喝六的喝上几杯酒,撤了桌子还要打上几把扑克,烘托年的气氛。
池冰却在千家万户庆团圆的时刻辛苦的工作着。
把这次的活交上去,她就能够得到足够多的钱。那时,她会想办法开一间店铺,经营隐隐有了崛起势头的寻呼机,也叫BB机。
在这个找人全靠运气的时代,BB机所带来的作用是划时代的,引领了一个行业的崛起。
这是个行业先机,她一定要抓住。
除夕那天,池冰放了一天假。
申家庆工地上的活儿也彻底的结束,从除夕到正月十五,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放个年假。
两人早早的对付了一口早饭后,共同协作,把早就准备好的肉啊、鱼啊、菜啊的全部拿出来收拾,准备年夜饭。
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按说做一盘菜就足够吃了,根本用不着准备那么多东西的。
池冰不愿意。
这个家有了家庆,才有了家的样子。既然是家,就应该过一个像样的年才是。
张玉红和王楚前后脚的来了她们家串门儿。
池冰端出瓜子和水果糖招待她们。
这个时候,瓜子都是买的生的,回来后自己炒熟。糖块的样式和品味特别的单一,最多见的就是红色带双喜印花的水果糖,看上去喜气,吃着也很甜。
张玉红不客气的先扒了块糖放嘴里,又抓起一把瓜子开始嗑,欣赏这个焕然一新的家。
“冰儿,你煮的什么啊,这样的香?”张玉红抽抽着鼻子问道。
池冰笑笑,有点小得意。
当然香啊,我亲手煮的肉啊,不香都不可能的。
“煮的肉啊,你们等着,一会熟了,我切点,蘸上蒜泥吃,可香了。”
“煮什么肉啊,我妈说让你和家庆上我们家过年呢,你弄熟了就放起来冻上,去我家吧。”
张玉红的妈妈是个非常热情的老人家,高高的个子,大大的嗓门。她心疼池冰小小年纪没有父母照料,总是让张玉红来找她过去吃饭。
过年是多大的事情啊,老人家不可能落下池冰的。
“阿姨真疼我。不过,大过年的,你家人也不少,我们就不过去添麻烦了。等过了初一,我去给阿姨拜年。”
池冰也喜欢张家妈妈,要是平时她可能就去了。可这是她和家庆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她只想和家庆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多了别人就没滋味儿了。
“有什么麻烦的,都准备好了,你可别推辞了啊,我妈会不开心的。”
王楚含笑静静的坐在一边,什么也不说的转着眼睛四处看。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今天的池家和她以前来过的池家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床单和沙发罩都换了新的,窗玻璃上贴着剪纸,卧室的墙上粘着年年有余的年画。空气里浮动着让人馋虫大动的肉香,家庆忙碌的身影秀颀利落。
池冰穿着簇新的红毛衣,毛衣颜色鲜艳,映得池冰的脸色更加的娇艳好看。
王楚的眼神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