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冰打开冰凉的门锁,鼻腔里酸酸的,心口又开始拉扯着般的剧痛。
进入冷冰冰的家门,打开灯,漆黑的房间亮起一抹暖黄,只是空荡荡的一切,让池冰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
家庆真的不属于她了。
无论她做得多么好,无论她爱得多么深,家庆终归有了他自己想要的生活,而这种生活里,将不再有她的点滴位置。
她抱着肩膀,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可她颤抖的肩膀,和强自挺直的脊背,让林泽更加的心疼。
傻女孩,不要伤心,让你哭的男人都不值得你为他哭。
他实在不忍心看她那样深重的痛苦,走上前把她揽在怀里。
池冰犹如抓到救命的稻草,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抱住林泽精壮的腰身,伏在他宽阔的怀中,失声痛哭。
哪怕她体内住着个成年人的灵魂,哪怕她拼命的想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根本就不喜欢家庆,家庆有了喜欢的人她也替他开心。
可伤心就是伤心,也许是前生对于林泽的半生陪伴令她心安,此时在他的怀里,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他,哭得天昏地暗。
“傻女孩,难过就哭啊,干吗为难自己。就算你没有了全世界,还有我啊,我会陪着你的。”
林泽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心里说着她可能永远也听不到的话,任她把为了别的男人而流的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他的衬衫上。
池冰哭得毫无形象,完全把林泽当作她此时的依靠。
申家庆回来的时候,林泽还没离开。
他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池冰坐在绣架前摆弄丝线。
申家庆推开家门就看到这一幕。
池冰坐在角落她专门开辟出来用作刺绣的位置上,低垂着头,认真的摆弄手里的各色丝线。林泽坐在同侧的沙发上,看着黑洞洞的窗口,认真的发着呆。
客厅里很安静,他们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交流,可那副画面看上去,竟也出奇的和谐。
申家庆看了觉得有些碍眼,抬起手按着胸口轻揉着缓解那里的不适。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阿姨会着急的。”
申家庆看了几眼池冰,她抬头笑了一下,说声你回来了,便继续埋头忙碌。
申家庆心口的不适又严重了几分。
他坐在林泽身边,烦躁地抹了把脸,脱下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侧头和林泽说话。
林泽收回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抓过外套穿上,一边系拉链一边淡淡的说道,“女孩子黑天回来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申家庆细心的研究他胸前那片深色究竟是什么,一时竟没能理解林泽话语里的用意。
这天夜里和以后的很多个夜里,池冰不敢躺下睡觉,害怕铺天盖地的痛苦堆叠,只能一夜一夜的刺绣,实在受不了了,就趴在绣架上眯一会儿。
山花样丰美的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瘦和萎靡下去,好似秋季山野里枯萎的小草,颜色全无。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有意的躲着对方,申家庆每天早出晚归,她昼睡夜出,两人生活在一起,见面的机会却少得可怜。
一天早上,池冰罕见的早醒了一会儿,正好和将要出门上课的申家庆打了个照面。
见到对方,两人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