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连续五天,王楚一次也没有出现。
林泽每天会在放学的时候来陪他们一会儿,也会给他们带点吃的和日用品。
池冰本来就瘦得惊人,几天熬下来,瘦得没有巴掌大的小脸失了光泽,两只眼睛更黑更大了。
她眼中的红丝和眼下的乌青让他心疼。
而申家庆一次次的瞟向门口又失望的收回来的眼神让他觉得可悲。
林泽不知道王楚会不会是家庆最后的归宿,即便是,家庆的这条情路也会非常的难走。
然而,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以后的人生中,他想要做的只是守护一个人,无论生老病死,他都要不离不弃。
死过一次的人,还怕再死一次吗?
第六天晚上,申家庆的身体好多了,外伤基本结痂脱落,右臂也没什么问题。
池冰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决定回家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再来。
申家庆知道这些天她在这里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很累了,要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就行。要不她晚上一个人来回走夜路,他不放心。
池冰一想申家庆现在的状况,加上她确实要好好收拾一番自己,细细的叮嘱了他所有要注意的事情以后,离开病房。路过护士站时,她又极不放心的和护士打了个招呼,请护士小姐多费心。
申家庆长得好,年轻的小护士们都看着他顺眼,而且池冰待人豪爽热情,还请她们吃了好几次西瓜和冰棒,就这么点子事要她们帮忙,她们都挺乐意的,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池冰回家后狠狠地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透彻,换身干净的衣服后爬上床,关了灯就睡着了。
她在医院陪了家庆六天,前几天他伤口疼得厉害,睡不着觉,整夜的翻身。后面几天,家庆的疼痛有所缓解,她以为能睡个好觉。却不想住院的人骤增,走廊里加了不少床,整晚上都有人走来走去,一宿也就在零点到三点期间能睡会,她真是累坏了。
一夜睡得很香,因为心中惦记着家庆的伤,天刚亮就醒了,熬了点瘦肉粥,煮了几个鸡蛋,又给家庆带了一套她爸爸的衣服。
家庆在那里住着没有换洗衣裳,一直穿病号服。病号服又肥又大,料子还有些厚,穿在家庆身上又难看又难受。她爸爸的衣裳虽然都是旧的,但干净柔软,穿在身上舒服呀。
她拎着一堆东西脚步匆匆的回医院照顾家庆。
东西又多双重,她拎着有点吃力。一直到了病房门口才发现,林泽在那里站着。
她刚要开口问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林泽眼尖的发现了她,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池冰心口一沉,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
她脚步沉重的走过去站在门边,里边王楚戚戚哀哀的哭声从门缝中飘出来。
果然!
池冰惨淡一笑。
这个王楚,还真会找时候。
家庆伤重的时候,她一次也没来。如今好得差不多了,她倒是不用人通知自己就盯了上来,能掐会算?
门缝不小,王楚哭泣的声音足够门外的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池冰并不想知道里面发生的是什么,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穿过门缝,投向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申家庆侧身站着,王楚趴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他用那只没爱伤的手环着她的肩,不住的拍打她的肩膀轻言细语的安抚。
“好了,我知道你是有事才没来的,我没有怪你。而且我好多了呀,很快就能出去干活赚钱了,不要担心。不哭了,乖啊。”
“可是我心里难受,家庆,我难受。”王楚哭得鼻子都塞住了,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我没事,不要难受了。”
“家庆,我这么多天没来你是不是生气了。池冰对你那么好,我害怕。”
池冰听了这话,眸光猛地下沉。
你们在一起就说你们的事情,干吗牵扯到我?要不是你不肯照顾家庆,我也不用在这无端的遭你猜疑。
我辛辛苦苦的为了谁?结果她王楚还倒打一耙,真够有心机的。
林泽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大手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