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郎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便转移了话题,说,“姑娘今日为何要帮我?而且,人人都说我凶残,你竟不怕我?”
苏楚宁轻笑,“公子说笑了,会不假思索救人性命之人,能有多凶残,我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轻易信别人的话。”
李六郎也笑道,“那么姑娘可是今日瞧见了什么,所以才帮我逮了这小子?”说着便指了指那小孩儿。
苏楚宁伸手摸摸那孩子的头,说,“今日本要去徐氏金铺买些东西,路过水井巷子,正巧遇到李公子训这小哥儿话呢,本欲与公子打招呼,但怕打扰了公子,我便在一旁瞧着了,想着你训完话,我再上前,哪知这小哥儿心志刚烈,跑了,我便想着帮着公子找找,后来的事,你便知道了。”
李六郎听了这话,不悦道,“他哪里是心志刚烈,分明是性格顽劣,不听教诲。尚且年幼不好好读书,非得学流浪儿到处讨钱!”说着他又转身对着那孩子说,“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好事不学,非得学那些不堪的本事!”
苏楚宁本想劝他莫要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生气,哪知这时,那小孩儿低头隐隐传出了啜泣声。
他带着哭腔说道,“都怪序儿年幼没本事,部门替李叔分忧,这才想了讨钱的法子,序儿实在不想你整日为我们的生计奔波发愁了。”
李六郎听了他小小的年纪,竟有这样的打算,心中愧疚,却也放不下自己的架子,仍嘴硬道,“那为何你不说?竟还一人跑了?”
那序儿泪流满面道,“我知李叔不喜我的行为,遂无脸见你,不是不愿听叔教诲,只是心中羞愧,才想躲。”
李六郎叹了口气,道,“终究是我能力不够,竟还要你这小小的孩子来操心。”
苏楚宁听了二人的对话,心疼的将那序儿拉到身边,对李六郎说,“既如此,李公子便不要责怪他了。”
李六郎没回答,只对苏楚宁说,“不知这几日,苏姑娘可否能帮忙先照顾序哥儿?”
苏楚宁点点头,“自然愿意。”
李六郎微微拱手施礼,“那便谢过苏姑娘了,这几日序哥儿的吃住,我都按酒楼价格照付。”
苏楚宁忙制止了他,“李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如何能收你的钱,我本就有意带他回去的,毕竟我同那姑娘说好了,若明日她来酒楼查验,见小哥儿不在我们酒楼里,便要疑心我的为人了。”
李六郎见她并不拒绝自己的提议,便说,“那姑娘今日便带他回去了,若他不听话,打骂便是。”
又说了一会儿,苏楚宁便要带着序儿离开。
李六郎将她送出门去,又对她说,“苏姑娘,若沐家姑娘真来看序哥儿,你一定不要在她面前提及我,我不愿她知道。”
苏楚宁心中疑惑,“公子可是与她相识?那位姑娘似乎对公子有很深的误会……”
“并非误会,我本就是这十陵府的恶霸,坏事干的多了,人们便都知道我是个坏人。”
虎子这时正端了茶出来,接话道,“大哥有大哥的原因罢了,管他别人怎么想。”
苏楚宁点点头,“虎子兄弟说的极是,我相信李公子的为人。”
李六郎接过茶,倒了一杯出来自饮,说,“不论事实如何,姑娘你勿与旁人说。”
苏楚宁点点头,“你既不愿旁人知道真实的你,我自然不会乱与人说。”
说罢就要与序儿出门去。虎子在身后喊到,“苏姑娘不喝杯茶再走?”
苏楚宁边走边回答,“不了,再晚回去爹爹该说我了……”
见人已出了宅门,虎子喃喃道,“我这茶可找了好久呢,好茶,好茶啊……”
李六郎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脯,“自言自语什么呢?”
虎子慌乱道,“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