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澜这两个字格外掷地有声。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就拿来瞧瞧,很快就还给你,快点,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谢惊澜没想到这么件小事还扯到他是否男人了,停顿片刻,终是将簪子从袖子里交了出去。
“欸?你还带在身上啊?”
谢惊澜别开头,“只是忘记放下了。”
簪子一入手,楚妩便感觉到了上面残留的余温,证明不久之前还有人把玩这跟簪子。
楚妩挑了一下眉。
难怪谢惊澜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给他了。
但为了维持小侯爷那点脸皮,楚妩没有挑破。
“这根簪子有瑕疵,不够好,我先收回道,等过段时间我再去街上找找,寻一支更好的给你。”楚妩道。
谢惊澜整个人僵住。
他在跟了空对弈时便一直在把玩这根簪子,碧玉簪是否有瑕,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如今楚妩这么说,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收回给他的东西罢了。
为什么?
她是觉察到什么了吗?
谢惊澜心下是有些慌乱的,甚至带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恐惧,明明决定的时候他亦不曾想过后悔。
唯独脸上仍不露端倪的看向楚妩,“不必。”
“那怎么行?”楚妩的脸上同样没有丝毫破绽,“侯爷这般尊贵的身份,用的东西也是要讲究一些。”
她笑了一下,艳射释放,可在谢惊澜看来,却是明艳得近乎于刺眼了。
“可不能戴出去给人笑话了。”
谢惊澜的喉咙像塞了沙子,张开口都是磨砂般的疼,“我说不必。”
楚妩并不理会。
如今东西到了她的手里,她说着便要收起来,仅仅是看着她的动作,谢惊澜忽然觉得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几乎是不暇思索的。
他驱动轮椅朝这边而来,便要抢夺。
侯府里原先那辆沉重的破轮椅也被楚妩改良过了,现在行动起来颇为便捷,眼看谢惊澜的手便要勾搭,而对方的注意力也都放在那根簪子上。
楚妩忽地勾了下唇,恣意又恶劣,下一秒竟松了手,那根簪子竟直直的往下落,很快就要摔成粉碎!
“呀——”
从见面起,即便身有残疾却从去曲腰的谢惊澜,这会竟弯下了身去拾那根簪子。
千钧一发至极,那支孱弱清瘦的手当真握住了簪子,碧玉的色泽卷在光华里,映得他的手更是如雪苍白。
怦怦——
谢惊澜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说不清道不明,跟他曾经在战场肆意杀敌的感觉相似极了。
像是握住了整个天下苍生!
然,剧烈的动作终究令他不适了,谢惊澜虚弱的身姿咳了几声,楚妩立即过来轻拍他的后背。
“侯爷,你无事罢?”
她的语气轻柔,颇为关心,又瞥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没心没肺的笑道,“不过是跟簪子罢了,不值得侯爷这般费心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