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出京城的时候不是说小侯爷双腿尽废,不良于行,身子仿佛也不大好,怎的今日又可以骑马了?”
“管他呢,打了胜仗便是好了!”
寻常百姓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虽觉得奇怪,但在大胜的喜悦下,便将这些忘到一旁。
女眷的关注点更是不同。
她们时不时的瞥向马车上那人,只瞧一眼,又低头掩面,再跟小姐妹说话时,耳根都是涨红的。
“不是说小侯爷的脸早些年便毁了吗?……今日一瞧,好生俊俏啊。”
“六年前我曾匆匆见过老承恩侯携小侯爷及兄长战胜过来,当日的小侯爷也是这般俊美……不对,那日的小侯爷还要张扬恣意一些,现在这么沉稳,啊……更添几分男人味哩。”
“生得俊俏,又有无数功勋在身,不知谁家女儿,能有这般福气嫁予他呢。”
“啊,不是说承恩侯半年前已然娶妻吗?和那位很是恩爱呢。”
“她那妻子落入悬崖身子不知,恐怕……凶多吉少,小侯爷还这般年轻,承恩侯府如今只余他一人传宗接代的担子皆落在他身上,迟早是要另娶的吧。”
“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再恩爱也是要纳妾的,若能长伴其身,那当个宠妾也是无妨的,再生个一儿半女……”
“你想得真美!那也轮不到你!!”
“……”
谢惊澜这次归来极其轰动。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当年,只不过骑在马上那人从少年变成了青年,而于他前面那三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初出茅庐的谢惊澜,一身少年锐气,表现得再骄傲,归来时也有女子掷果盈车,倾诉爱慕。
但,此时此刻。
谢惊澜神色冷淡,便是有天大的喜悦好似也激不起他丝毫的情绪,也因此明明不少女子准备好了投掷的花果,可一扫到那双清泠泠的眸子,便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
直到路过一处茶楼。
忽有一枝花鹤令茶从楼上落下,赤红的花直直落入谢惊澜怀里。
男人拿起来,万古幽寂的眸子似轻轻稍稍动了一下,而后他握着花,似有所感的朝上边望去。
美人执花,抬头时露出皎白优美的脖颈及下颚,衬着唇上那点朱红,人面芙蓉,不胜娇艳。
可窗沿边并不见投花人的踪影,谢惊澜指尖动了动,拈动花枝不待他吩咐,身边人便催促:
“侯爷,陛下还在宫内等待着您复命呢。”
谢惊澜低头,一瞬间,那稍亮的眸子再次化为沉寂。
“走罢。”
却奇异的没丢掉那枝花鹤令茶花。
“啊,小侯爷没有丢掉那支花啊。”
“看起来小侯爷也没有看起来那般不可亲近……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也试试了!”
“哎,谁知道呢?”
“不过那茶楼里投花的女子当真大胆,可有人知晓她究竟是谁?”
茶楼内,已然成为议论中心的包厢内静静泠泠,忽而却起一声男子的叹息:
“夫人,既想着侯爷,为何不去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