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泷入寒骨冰湖两年后入魔道。
外人提及也许就这么一句就能言尽所有。
但在姜泷亲身经历里,这么短短一句只不过只说到了皮毛。这句话里没有两年内发生的种种,也没有描述她的内心是在受着怎样的煎熬。
也对,外人言语总会轻描淡写,毕竟他们置身事外,议论别人津津乐道冷眼旁观,自己没有经历又怎能感同身受。
姜泷那句“一言难尽”让花愿沉默下来,她心中浮起了几丝担忧,但魔道修士众多,姜泷只是变成了其中一个,即使她堕入魔道,她还是她,还是她花愿的朋友。
在妖族眼中,仙魔都是人族,是没有区别的。
想到这,她又不那么忧虑了。
花愿跳下那块石头到姜泷面前,伸出小手不轻不重拍了姜泷一下,语气很是埋怨:“多大的人了,怎么照顾不好自己!”
天色渐暗,河边的风含着丝凉意,天边乌云已经凝聚好大一片,估计晚间就会落雨。
姜泷唇边挂起微笑,捏捏花愿肉嘟嘟的脸颊,手感极佳。
“快走吧,回你的妖界去,正好我还有事要办,咱们有缘再会。”
花愿哼了声,见姜泷似乎迫不及待赶她走,她有点儿生气。
“走就走!”
花愿转身就化作流光朝天边远去,走的远了,她回头看那大河边上,姜泷还站在那,小小的一点,苍茫的人间大地上好似只剩她一人,那般孤寂。
花愿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走那么快,又拉不下脸再回去,再想明明是姜泷赶她走的,就这么纠结的想着,她走得越来越远。
仙门法术中,有一袖中术,也称袖里乾坤,其作用便是可以在袖中装东西。
姜泷去见花愿之时为了方便也为了透气,将帷帽取下放入其中,却被周止一行三人看见真容引来祸端,见花愿走后,她便又拿了出来戴上。
她其实并不喜欢复杂多余的东西,也不喜欢金银复杂的饰物,对她来说那些东西没有一丝作用还显得累赘,帷帽也是。
若不是因为一时的松懈而引来祸事,她本已经不想再戴。
将帷帽的带子系好,她轻声叹息。
她一直都很向往简单的生活,但生来就身处漩涡,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两年之前她还尚且天真,以为自己拥有一切,以为能和袁九成婚后便去过自由自在简单的生活,但现实教会了她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称心如意,那自由的简单生活只是她脑海之中的幻影。
生活就是甜苦酸涩一应俱全。
她看了看天边正缓慢移动的乌云滚滚,又看向大河之上的小船悠悠,再看对岸的城池炊烟,心中思索要不要进城。
从之前那小门派掌门所言得知,归真派应当是下了追查令,其中一定还附带有她的画像,否则他们本素不相识,又怎能认得她。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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