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试图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那家女主人时候的情节:“好像是三天之前吧,我买菜的时候看见过她。”
“她那时候的状态怎么样?”曲小水谆谆善诱的问道。
脑中渐渐回忆起三天前在菜市场上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情景。打理的并不服帖的长发被凌乱的盘在脑后,嘴角上还有没有褪去的青紫,炎热得仿佛要下火一样的天气里,不合时宜搜的穿着长及脚裸的长裙,上身穿着一件有些宽松的长袖上衣,衣服颜色的搭配也非常不和谐。
“她那时候脸色很苍白,不过这也是常态了,就他家那个酒鬼老公一天照着三顿的打她,要是能好,那就奇怪了。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但是不影响行动。看起来也和以往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女人讲述的还算仔细。
“美女,她家男人叫什么啊?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打人打得那么凶?他们领导也不管管?”曲小水一脸的好奇。
有人愿意捧场,大姐当然愿意多说一些:“她家男人叫谢守池,原来是个胶合板厂的小老板,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和宏幂也是那时候经人介绍认识的。当时他还人模狗样的,看着也挺正派,人长得也精神,就算是只有高中毕业,但有自己的厂子,条件那是一等一的好。宏幂的学历高,人又漂亮,俩人可不就在一起了!”大姐有些唏嘘,“那时候他多风光啊,赚钱多的那可是镇子上的头一份儿,咱们这儿第一个开得起轿车的就是他了。”
听到宏幂的名字,曲小水的眼睫颤了颤,但没有吭声。
蒋越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似乎记起,刚回家的第一天,在小区门口偶遇的张婶曾经说过,这个叫宏幂的姑娘是曲小水原来的同桌,似乎是刚生了二胎不久。
“可惜啊,后来那个厂子黄了,他也没再干什么正经的营生,有时候干点儿零活儿,有时候开车去火车站接接人,跑跑短途,或者跑跑长途。反正是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想了想,她又凑到曲小水耳边,小声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说:“我家那口子说啊,谢守池就是拉不下脸面,放不下身段,忘不了过去的风光。也不是没有混的好的原来工厂里的老人儿想拉他一把,但是他都拒绝了。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我听说他有时候会去打牌,赌博的那种!”
人在风光的时候让别人羡慕,但是跌下尘埃之后,也会有原来在暗处嫉妒的人,想上去多踩俩脚,似乎是对方不够惨就无法衬托出自己此时膨胀的优越感一样。
雪中送炭难,听女人的意思是,还有曾经的老人儿愿意对他伸出援手,说明谢守池这个人原本也不是太差。做人还不算彻底失败。
曲小水的喉咙有些干涩发紧,她听到自己用事不关己又很感兴趣的语调问道:“听说他家都有两个孩子了,就算是为了孩子,怎么还闹成这样?”
大姐一听,这是真知道情况啊!谈论起来就更放心了:“可不是,第二个孩子还没过百天呢,要不怎么说宏幂惨呢,好日子就只过了那么几天,现在也只能为了孩子,继续熬着。”
“不是说宏幂的哥哥挺厉害的吗?就放任她被她男人这么糟践?”曲小水是真不解了。
记忆中的宏幂可不是这样逆来顺受的性子,虽说不至于无法无天,但也是吃不得亏的。
尤其是她的爸爸和哥哥都很宠她。
上学那会儿,她哥哥就号称是打架最厉害的那一个。而且,但凡是有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让自己妹妹一直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