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水一进门,倪金芬便和一名大约五六十岁的女人一起站了起来。
曲小水硬着头皮走过去,大约能够判断出两人的身份。
等蒋越将门带上之后,曲小水对着比较年轻的倪金芬伸出了手:“您应该是倪金芬女士吧?”
倪金凤茫然的回握:“是的。”
从知道严锡甘的死讯后,她便时常处于恍惚的状态。
“那么这位应该就是严锡甘的母亲了。”曲小水再次伸出手。
严锡甘的妈妈擦了擦眼泪,轻轻回握了一下:“你好。”
“二位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因为两人特地等在法医室的门口,曲小水很难装作和自己无关。
“请你在正式解剖之前,让我们再看看阿甘吧。”倪金芬似乎要将此生所有的眼泪全部流干一般,泪水糊了一脸,却仍旧执拗的看着曲小水。
这个要求让曲小水非常为难。
死者的状态一般都不会太好,尤其是又经过在医院的抢救,曲小水即便是还没有看到遗体,也能知道严锡甘此时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但是拒绝的话,曲小水说不出口。
正在曲小水左右为难的时候,蒋越将温热的大手放在了曲小水的肩膀上:“可以。”
蒋越对着两个在同一时间失去心爱之人的女人道:“但是我们需要填写报告,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可以等的!”倪金芬急切的道,她特别怕被拒绝。
旁边的严锡甘的母亲也不住的点头:“我愿意等。”
“那好吧。”曲小水对两位女士点点头,直接进了法医室。
门被蒋越关好。
“……”曲小水回过身,看着蒋越不说话。
蒋越被盯得头皮发麻,立即投降:“听我解释!”
“哼!”曲小水倒是没生气,只是蒋越答应让死者家属与还未尸检的尸体道别,不太符合规定。
“我觉得我们可以稍稍清理一下,至少让死者的头部和脸部变得干净一些。”蒋越希望严锡甘能够体面的和最爱的两个人道别。
“先去看看吧,如果严锡甘的头部没有留下创伤和其他有利证据,我倒是可以批准此次见面。”曲小水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法理不外乎人情,有些事情是可以宽裕的。
“谢主子恩典!”蒋越比了一个谢主隆恩的标准姿势,总算是赢得了女朋友一个算你识相的笑脸。
进到解剖室,发现严锡甘的伤口多集中是四肢和躯干处后,两人便开始了对他面部和肩颈部位的清理和修饰。
等清理好之后,蒋越将染血的纱布藏到了视觉死角,两人有将解剖室中打眼的工具全部收起后,给赤裸的严锡甘蒙上了白布,只将脖子和头露在外面。
曲小水退后几步,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破绽了,便问蒋越:“应该可以了吧?”
蒋越看了看解剖台,觉得可能不太好:“要不,借个折叠床过来?”
曲小水也是因为太习惯了,一时没想到这一点,蒋越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去朝谁借?”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愿意让死人躺自己的床,即便是荤素不忌的米宇也有些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