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不仅杨雪蓓感到了疲倦，曲小水也揉了揉眉心。

曲小水将一张打印出的诊断书推到了杨雪蓓的面前：“我很抱歉，为了调查案件，我们对你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长时间的问话让杨雪蓓的腰背不复之前挺直，她困倦的眨眨眼，看向那张诊断书，原本快要黏合在一起的眼皮突然撑大。

她震惊的看向了曲小水。

曲小水看到了她整个变脸的过程：“你其实是不符合成为香薰代言人的标准的吧？”

曲小水将视线移向了那张柯维星找出来的杨雪蓓幼年时的诊断书：“因为你有间接性的嗅觉障碍，而你想要隐瞒这件事，对吧？”

杨雪蓓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目光恐惧的盯着那张薄薄的诊断书，仿佛它随时可能化身巨蟒将人一口吞下一般，颤抖着摇头：“不对！这是假的！我才没有病！”

丁锋和待在隔壁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屏幕上的曲线突然蹿高，划出一个峰值后直线滑落。

所有人都明白，杨雪蓓说了慌。

曲小水收起提问板：“你为什么要隐瞒？有病的话，坦率些有什么不好？这又不是什么大病。”

杨雪蓓一把将桌面的诊断书团起，用力撕了个粉碎，她喘着粗气，眼神变得难过而阴狠：“你说的倒是简单，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她恶狠狠的盯着脚下的碎片：“如果被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病症的话，所有与味道有关的广告我不是都没办法接了吗？”

杨雪蓓喘匀了气息，一根根数着手指：“美食类的、香水类的、化妆品类的、甚至和自然有关的广告我全都接不了。只能走秀的话，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出人头地？！”

曲小水不懂她的执着，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杨雪蓓看着身上连接的线路，叹了口气：“科技太发达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想瞒都瞒不住。”

她放松了身体，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想要巴结讨好所有人真的很难的好吗？我又不是人民币，哪有那么多人会真的爱我？”

“就像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巴结上了单家珍——单总裁，就为了拿下她家睡眠香薰的代言和广告，现在付出的所有努力也全白费了。”

杨雪蓓知道，即便最后证明了自己不是凶手，模特公司和单家珍的香薰公司也不可能真的聘请她了。

可以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努力和心机全都白费了。

也包括之前的辛辛苦苦和忍气吞声，白白替朴辞璇干了那么多的活儿。

想想还真是做了笔赔本的买卖。

曲小水转动着笔杆，看着对面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委屈的姑娘，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杨雪蓓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连忙往后坐了坐，不悦道：“你笑什么？”

曲小水笑意不变，回答道：“我在嘲笑你自怨自艾而已，你那些也算不上努力吧，不过在在利用所有人的善意往上爬罢了。”

咖啡厅店员因为对她的心疼，不顾店内只能免费续杯一次的规定，每每多给她续杯几次；邻居家的大爷也觉得她是个好孩子，每次买菜都分给她一些；模特公司的人每次发现她都看T台训练的时候，都会放慢脚步，甚至会口述一些诀窍。

杨雪蓓就这样一步步的踩着他人的善意往上爬，一次都未曾回过头。

杨雪蓓觉得自己的做法绝对是理所应当的，她毫不心虚、理直气壮的道：“想要获得广告邀约，迎合投资商的喜好是最便捷的路子。我讨好单家珍有什么错？我想要出人头地，那么把其他人都踩在脚下又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