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志在第二次登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阁楼里没有人,陈曼可保守了两年的秘密第一次被人发现。
“常念志先生当时一定非常挣扎。”曲小水说道。
“他追查的案件那时候已经接近了核心。他一方面面对的是高官和商人的贪得无厌和中饱私囊,另一边面对的是像你一样被冒用身份贫穷度日却苦于生计的普通家庭。”
“对于常先生而言,一定是想要将收集到的素材公开,让触犯了法律的人被绳之以法,并且呼吁社会为你和你的家庭提供帮助。”
蒋越沉重的点了点头,接口道:“按照常念志先生一贯的做法,他一定是希望将你家里的情况写成报道公开,为像你一样处于贫困却没有其他谋生手段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也好,尽可能的提供帮助,为你们找到一份能够用以谋生的工作。”
“那么,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
是啊,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念之差罢了。
“我的丈夫去世之后,我是想要出去工作的。”陈曼可的声音细如蚊讷,低的几乎无法听见。
好在曲小水和蒋越离的够近,才勉强能够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
“我将孩子寄放了在附近的幼儿园,园长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孩子上大班的学费都只收了一半。午餐的费用也帮忙免除了。”
“但是,我没有学历,也没有什么技能,连去饭馆儿洗盘子人家都嫌弃我瘦,不愿意要。”
“找不到工作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人难过的是,我找了一整天工作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一直瘫痪在床的公公为了喝一杯水,爬到了楼梯口,摔了下来。”
陈曼可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当时的绝望现在还能够让她感同身受。
“我连忙拜托邻居,将公公送去了附近的医院,虽然人是抢救回来了,但是脊柱上又多了骨折,这让原本还能爬的公公这次是真的没办法移动了。”
“当时的医疗费就足够让人发愁的了,偏偏公公的身边再也不能没有人,我连出去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时候的日子灰暗的让人绝望。
“我们只能依靠着公公那点儿微薄的退休金生活。”
“但是那点儿钱完全不够住院治疗,我们只好放弃了后续的治疗,回家休养。”
“每个月三千块,这是我们这个家庭仅有的经济支撑。”
陈曼可蹲在了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这样紧紧环绕住自己的动作让她能够汲取一些安全感。
“一天晚上,我端着煮的稀烂的粥去了阁楼,那时候公公的病情已经恶化的连吞咽都变得很艰难了。”
“然后,我发现,公公已经没有了呼吸。”
家里唯一的男人,即便是无法行动,也是陈曼可的精神支柱。
杨迪这位老人的离世,对陈曼可本就脆弱的神经又添上了一重沉重的打击。
“我们查过户籍管理处的资料,你没有提交杨迪的死亡申请书。”蒋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