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莉知道，哪怕是没有被那些人真正得手，面前的女孩子也还是遭受了一生都抹不去的阴影。

这样的心理创伤要么就抬起头，硬扛过去，跨过了那个坎儿，一切雨过天晴。

要么就是一道永久无法抹去的伤疤，只要碰了，就会疼。

一直没说话的商靖怡此时也终于开口了。

她用非常温柔的动作，重新帮着绿裙子女生整理好了裙子，然后把坐在垫子上的两个女孩儿都抱了起来。

商靖怡用她带着茧子的手指帮着两人捋顺了凌乱的发丝。

她的动作足够温柔，也非常耐心，但不经意间还是会触碰到女生因为挣扎时被扯坏的头皮。

两个女孩儿瑟缩了下，却不约而同的没有喊疼。

商靖怡停下动作，黑暗中，她温柔的笑了笑，声音有着年长女性独有的清朗和慈爱：

“果然，女孩子还是要留长头发才更漂亮。”

她扑棱了两下自己的短发，左右手各自揽着一个女孩儿的肩膀，温暖渐渐通过皮肤传递过去，声音和缓有力：

“我们是不能留长发的，因为不方便格斗，对阵时很容易被人薅住头发。”

这是商靖怡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训练和生活：

“但是我却非常喜欢看你们这样的小姑娘穿漂亮的裙子，留飘逸的长发。”

她的手细心的拍抚着两个姑娘紧绷的后背，给人以无限的安全感：

“这是属于和平年代女孩子们的特权。每次看见你们打扮的美美的，我就觉得开心。我们的职业是为了什么存在的？不就是希望你们能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替你们营造出可以自由炫耀美丽的和平环境，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牵起了白莉和绿裙子女生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紧紧的握在手心。

就听，她用着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们要记住，穿裙子、留长发不是原罪，而是每一个女生的自由。美丽是用来欣赏的，从来都不是一种罪过。”

白莉从这一天起，第一次因为身为一个漂亮的女生而感到自豪。

美丽应该是骄傲的资本，而不是迫使她们低头的枷锁。

错的从来不是穿裙子的人，而是那些肆无忌惮伸出了魔掌的恶魔。

白莉用脏兮兮的手背抹去了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她哑着嗓子说道：

“没错，犯罪的理由和肆意抨击的恶意才是真正的过错。我们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隔着商靖怡抱了抱旁边已经哭得抽搐的绿裙子女生，非常坚定的道：

“以后我会留起真正的长头发，我还会画美美的妆，穿漂亮的裙子。”

白莉吸了吸鼻子：

“我要以女性的身份更加绚丽而骄傲的活着。”

也是从这间满是灰尘的储藏室开始，白莉和绿裙子女生都相信，哪怕是经历了黑暗和恶意，也总会有那样一些人会义无反顾的守护在她们的身旁。

对犯罪者，法律一定会严惩。

商靖怡让白莉给她的同学们打电话报了平安。

等一群呼啦啦跑来的学生们簇拥着白莉和绿裙子女生离开后，商靖怡的脸色变得非常臭。

她回到储藏室，翻找出了闫贻德的手机，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