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复威显然对他的病情知之甚详。
他快速的从架子上翻找到了祁光的药,用牙齿撕开后,单手捏住了他的双腮,把粉末状的药粉一股脑的倒入了祁光的口中。
渐渐的,祁光痛苦的呻吟声低了下去,紧绷的肌肉和蜷缩的身体也逐渐舒展开,他喘息着,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哥……”他的眼尾还泛着未能淡化的红晕,寖着泪,低喃哽咽:“你说……我能活着看到害死我姐的人都得到报应吗?”
丘复威的身子僵硬的半跪在他身旁。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用了的阖上了双眼,复又睁开。
再次睁开的眼中闪过狠辣和决绝:
“你可以!”
祁光的病情最近反复发作的间隔在不断缩短,这使得丘复威不得不加快计划实施的进度。
他把祁光扶到了床上,看着祁光身上短时间内就被冷汗打湿的衣裳,丘复威低声说道:
“两天后,我会想办法先解决掉巩芹芹(商靖怡的化名),你做好准备,别让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祁光顺从的点了点头。
巩芹芹(商靖怡)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既然查到了她曾经关照过林安成(邓兼善),那么这个人就不能留着了。
想了想,丘复威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短袖,扔到了枕头旁边:
“一会儿有力气了,就把衣服换了。明天,我会把你介绍给王智新,到时候你就说你是我表弟,表现得热情点儿,你……不要对她产生敌意……”
丘复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欣喜又有些难过,可这丝难得的柔软很快就从他的眼中消失了,他看着半阖着眼皮觑着他的祁光说道:
“如果你有怨或者恨,尽可以冲着我来,别怨她。”
祁光干脆闭上了眼睛没有吭声。
丘复威没有逼他,他们俩谁都不比谁的状况好,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亡。丘复威不想在生命的倒计时里,还让祁光难过。
见丘复威拉开门要走,祁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干脆把头脸全部盖在了被子底下,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了。”
丘复威开门的动作一顿,抿紧了唇,没有回头。
大门关上的声音随后响起,被子里的人也重新蜷缩起来,低低的啜泣声压抑的在卧室里响起。
祁光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哭。
是为了自己随时可能丧失的生命,还是为已逝的姐姐再一次失去了一个记着她、爱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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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去,万华东坐在后座,示意王智新上车,然后命令司机开车,准备送王智新回家。
一袭海蓝色开叉长裙的王智新此时美极了。
抹胸裸肩设计的长裙上,点缀着如同星光一般的碎钻,将她修长的脖颈衬托得如同优美的天鹅颈,半长的头发被盘起一个优雅的发髻,由粉钻发卡固定,不但柔化了她过分刚硬的脸庞弧度,更是为她添了一分神秘感。
因为她没有耳洞,此时戴着的耳环是耳夹设计,选用的也是和她的长裙相近色泽的璀璨宝石。
这样的王智新看起来就像的一位极具时尚感的女模,而不是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车手。
王智新显然很习惯万华东的套路,她单手压住胸口,另一只手顺着腿窝向下捋顺了裙摆,便动作利落的钻进了车里,和万华东面对面的坐着。
车内的空间很大,司机非常有眼色的帮两人关上了车门,回到驾驶位后,升起了挡板。
王智新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脚尖离万华东太近。
见万华东此时用那种情绪莫测的眼神看着自己,王智新的心往上提了提。
她浅笑着打开了车上的冰箱,亲手倒了浅浅一层威士忌,加好冰块,一手持杯,一手托着杯底,小心的将晶莹的玻璃杯递了过去。
万华东没有接,他整个人靠坐在椅背里,仍旧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姑娘……或者……该称之为女人?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拼了命也想要往对手身上添伤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了大人了吗?
“老板?”王智新轻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