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我们这个队里有一个工友在矿里昏倒了,被送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我们才知道他的肺部纤维化非常严重,呼吸道已经变得异常狭窄,医生说了很多我们听不懂的话,但唯一明确告诉我们的就是要我们必须换工作。”
蒋越安静的听着,柯维星也根据画面上男人的面容检索着前科犯的信息。
“我们集体向煤窑老板要求赔偿,结果老板圈钱跑了,连最后两个月工资都没发,工地一片混乱。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那是个非法的小煤窑。”
蒋越盘膝坐在了男人正对面。
前科犯的案底中没有与男人面容相同的人,柯维星干脆通过男人的讲述检索起了近年来被查封的黑煤窑。
男人继续说着:
“没办法,我重新回了工地,可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工地愿意收我。这个时候,有人告诉我,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愿意给我钱。”
蒋越打起了精神,知道重头戏来了。
“一开始只是帮忙在医院门口静坐,帮患者家属医闹这样的小工作,收入不多,一整天也就八十块钱。”
“后来渐渐的,给的工作越来越危险,报酬也越来越多。”
“年初的时候,我总是胸口疼,疼得受不了了,还咯血,忍不住了只能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我得了肺癌。”
他这才收回放空的眼神,看向了对面听得非常认真的蒋越,苦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有人知道我以前打架挺厉害的,而且没多久好活了,愿意花钱买我的命。”
“我没多少时间好活了,一辈子碌碌无为,至少死后可以给家里人留点儿东西,所以没多考虑,我就答应了。”
蒋越拿出手机,调出了祁光的照片,举到男人面前:
“找你的人是他吗?”
男人看了看,摇了摇头:
“不是,找我的是一对夫妻,长相都很普通。”
蒋越有些遗憾的收回手机:
“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男人一怔,慢腾腾的别开眼: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打不相识吧。”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蒋越问道。
男人沉默以对。
这时候柯维星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我找到了。他叫庄佳谷,有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的母亲在乡下老家,父亲身体还算不错。他还有一个因为长期受到家暴而离异的妹妹。他本人初中毕业就开始在各大城市之间流窜打工了,大多都是打黑工。有很多次打架斗殴的犯罪前科,最严重的一次被判了一年,他把他前妹夫给揍了。我一开始按照他的面容检索没有检索到他的犯罪记录,他应该是做过全面的整容手术。】
看来庄佳谷看似坦诚,也还是隐瞒了不少关键信息。
蒋越不动声色,听着柯维星继续说着他搜集到的信息。
【我按照他的银行卡信息,找到了他最近几天的消费记录。】
【他说找他的是一男一女,我在他消费过的快餐店里找到了一段监控。现在把截图发给你。】
蒋越用指尖敲了敲耳机,表示了解。
照片很快在眼镜上显示出来了。
那是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一对男女,男人40岁上下,一身廉价的运动服装扮,女人比男人小上几岁,穿着打扮十分土气。
两人坐在庄佳谷对面,看起来就像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对夫妻。